周有成接过刀,抹了把眼角的泪,转身就到了那条鱼精跟前。这条大鱼吃了鸡白、被拖上岸、离了水、破了元气,又晾了这么久,此时只剩了半口气,没有力气再挣扎。
随着卯足力气的一刀挥下,这个十几岁的孩子,终于是哇地哭出了声,带着哭腔地冲水面大喊“爸!儿子给您报仇啦!”
由着周有成在那泄着憋闷已久的情绪,我们几个都识趣地退远了一些。赊刀人对周三哥交代道“这条鱼不要随便处理,就让它晾在此处晒足七天。到时它自会皮消肉烂,再将它骨架找个地方埋了,也就不必再担心其他的了。”
周三哥一边听一边点头,应承道“是,大师的吩咐我都记下了。我爹说了,事情办完请两位去我家,我爹准备好了报酬,也想跟两位大师再唠唠。”
赊刀人摇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柳先生和肖当家代劳,也是一样的。”
我问“这事情都办完了,还有什么事,这么急?”
赊刀人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道“是上头派下来的事,檀香府的事处理完之后,我要去藏区高原走一趟。当时那寺庙虚影你也有看到,翠色碧落宫的传说在冻土高原流传甚广,在藏地人民的歌谣和诗篇中常有出现,但亲眼见过的寥寥无几。既然那虚影指向了冻土高原,总得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赊刀人是阴阳行中人的同时,也是‘有关部门’的人。像这种对付精怪,替人下葬之类的,反而是副业。
查找鬼门线索,解决鬼门事件,才是他的主要工作内容。
显然他们也不想当没头苍蝇似的灭火队,哪里起火了,再去扑救哪里。他们也想要找出线索,顺藤摸瓜,从源头掐灭鬼门污染这把燎原之火!
“J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和我见面?”我正色问道,“当时说好,解决完鬼门事件,他就要解答我的疑问。”
赊刀人苦笑一声道“J先生办事有自己的一套节奏,况且檀香府的善后工作着实不少,你就再给他些时间吧。好了,我就先走了,有缘再见……对了,这个给你,当作留念。”
赊刀人正要上车,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路虎车座底下掏出一面古铜镜递给我。那古朴的花纹,神秘的纹理,黄铜的镜面,不是武帝照蛊镜又是什么?
“这、这礼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给吓了一跳,赶紧推辞。这面铜镜不说其在阴阳行中的威力,单是文物价值,已经是天文数字级别的了!
西汉时期的古物,市面上能有几件?
用价值连城来形容绝不为过!
人怎么会平白无故送这么大一份礼呢?
因此我决不能要这份礼物,否则这份因果可就欠的大了。
见我不肯收,赊刀人笑了笑,也没有要勉强的意思。正要再说什么,忽然肖当家伸手,把武帝照蛊镜给接了过去“他不要,我收着。”
我都给他这动作看傻了这你啥意思?
赊刀人也是一愣,接着笑了两声,从周有成手里接过乌刀,冲我们一拱手,没说什么道别的话,坐上车便一骑绝尘地走了。
有些人即便每天都在,也不会在人的记忆中留下多少印象。
而有些人,即便只是出现短短一段时间,也足够让人铭记,不会忘记。
赊刀人张先生无疑是属于后者的,他有一种独特的豪迈和潇洒,骨子里带出来有一种从容不迫。
“你接这镜子,有什么用?”收回目光,我纳闷地打量肖当家,郁闷他这哪根筋搭错了。
肖当家撇嘴不屑,把照蛊镜往怀里一揣,理所当然似的道“我家有女眷,家里缺块镜子,我拿它来照镜子,怎么了?不行么?哼,哔哔赖赖的,单身狗。”
我满脑袋问号你他妈吃炸药了吧?
懒得搭理这个没谱的,我和周有成、周三哥一起回了他家,美滋滋又喝了顿、吃了顿,当然肖当家到最后也没落下,又过来蹭了一顿才肯心满意足地走。
到离开时,村长掏钱出来,也是几家人凑出来的十来万。
我没好意思都要,赊刀人已经走了,摆明了不打算要钱。我也吃了人家几顿杀猪菜,到最后象征性地收了两万块钱,剩下的退了回去,让村长帮着照顾下周有成他们家,也算帮我行善积德了。
离开七里岗,回到省城,还没等我回堂口。
忽然电话嗡地先响了,拿起手机一看,一条短信,陈圆圆来的。
就俩字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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