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梧灿烂的笑脸瞬间变成了便秘脸,连芝看着觉得好笑,让保镖拦在前面,对纪岚岚淡淡道“这位女士,我们不熟。”
纪岚岚没法突破保镖上前,只能站在不远处望着魏梧娇滴滴道“我是纪岚岚啊,我们前不久不是在御食轩认识了吗?你当时还索要了我的名字。”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撩弄了一下刘海,露出个妩媚勾人的笑,她已经顾不得连芝在不在旁边了,只想快地勾起魏梧的兴致。错过这个机会,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上魏梧。
她现在的生活一团糟,简庆然是个骗子,哄骗她用她的名义借了不少银行的钱以及高利贷,甚至拍下了她和他恩爱时的各种大尺度不雅视频,威胁她挣钱供养他。
而纪父,已经彻底摆烂,成天酗酒赌博,没钱就向她和纪母要,纪母身体垮了,干不了什么活,回头就加倍逼她,纪小弟也只会向她索要生活费,一大家子的负担压在她身上,她不得已去了夜总会上班,还是不太高档的夜总会。
那里什么人没有啊,再待下去,她就要彻底陷入泥沼里爬不出来了,现在,只有魏梧这种真正的世家公子哥才能解救她,所以,她无论如何要扒上他。
连芝大概能猜到纪岚岚为什么突然这么疯,无非是想让魏梧当她的救命稻草,但乱抓的稻草未必全是救命的,有的还是要命的,连芝想让她明白这个道理,于是道“你知道魏梧为什么会问你的名字吗?”
“魏梧大概是和我一见如故。”纪岚岚对着路灯微微仰头,灯光打在她脸上,给她添加一层胶片似的滤镜,看起来有些不真实的美。
在夜总会上了半个多月的班,纪岚岚已经知道怎么展现自己的媚态了。
魏梧被她一口一声喊着名字,恶心得要死,眉头皱得死紧,对连芝道“和她说这么多干嘛?让保镖把她拖走算了。”
他还想着简庆然的手段还不够狠,回去得督促一下,最好磋磨得纪岚岚以后就算碰到他们,也不敢再多看一眼,再多说一句话,免得败坏心情。
纪岚岚状似被魏梧的话刺激到了,捧着心口黯然神伤,眼泪还悄然地滑落,楚楚动人又楚楚可怜。连芝注意到有一两个过路男士忍不住为她停驻目光,只是迫于保镖在,不敢多说什么。
勾搭人的手段粗中有细,比当初进步了许多,至少,连芝就挺佩服她这说来就来的眼泪,如果魏梧是个贪恋美色之人,说不准就被纪岚岚这番作态打动了。
眼皮轻撩,眉毛上挑,顿时点点倨傲和凌厉从她眉眼间泄出,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力,纪岚岚看得心底凉,下意识想避开不听,连芝却已经冷漠地开口了“他问你名字,不过是方便在你蹦跶时把你打回去罢了,你猜,你现在为什么过得这么惨?”
说完,连芝拉着一脸不耐烦的男人走了,她故意没有把话说透,留了一点想象空间。有想象空间才能勾起人心底深处的恐惧,进而把制造这种恐惧的人记住,以后碰到,就会本能地回避开。
纪岚岚呆呆地站在原地,如连芝所料,从她的话中联想到了许多事,许久,她突然尖锐地大喊大叫起来,疯疯癫癫的,把好些过路人吓得差点要报警。
魏梧一上车,就抱住了连芝,连芝一头雾水,拍拍他的背问“干什么?”
“你刚才凌厉的眉眼好迷人。”每次连芝对别人露出那种表情,他就忍不住浑身颤栗,血液直往大脑里流,如果连芝未怀孕,魏梧现在就想拉她上床。
连芝拍他背的手突兀地悬在半空,她感觉到魏梧的兴奋了,隔着他紧身的皮裤,不容忽视,粗暴地把他推开,羞愤道“你能不能正常点?”对他这种嗜狠的癖好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又道,“你那么喜欢我冷漠无情的样子,是不是希望我以后天天对你冷脸?”
魏梧想象了一下那番场景,打了个哆嗦,讷讷道“现在这样就挺好。”偶尔还行,要是连芝惯常性对他冷漠,他会疯的。
连芝哼了声,转过脸去不想面对这个幼稚又爱犯浑的男人。魏梧呆了会,等身体的冲动缓下去后又黏上连芝,手抚着她的肚子,撅嘴抱怨道“小崽子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啊?”他不想当和尚了,而且近来连芝的脚肿得更厉害,他心疼。
连芝也想赶紧卸下肚子的重担,她有些想她的机车了,许久未骑,在车库都要落灰了,算了下时间,说“明年春暖花开的4月份,他应该就能和我们见面了。”
她也跟着把手抚上肚子,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安,她不擅长应付哭闹的小孩子,自己肚子里这个应该足够乖的吧,要是也哭闹不休可怎么办?
还要忍受4个多月啊,哦,算上坐月子还有恢复期,至少得半年,魏梧心里默默唾弃了一下小崽子阻碍他的幸福,把手覆在连芝手上,认真道“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以后再也不要了。”
“嗯。”连芝点头赞同,再怀一次,她耐心不足不说,能分出去的爱有可能也会减少,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哪怕是对自己的孩子。
4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魏梧一天一遍惯常对小崽子的抱怨中过得飞快。临近分娩的时候,连芝尚且还能稳得住,魏梧却已经焦躁得顾不上打理自己的形象了,一天三遍四遍地问魏母问连母产妇注意事项,眼睛时刻盯着连芝,她走路脚步顿一下或者哪个动作不够顺畅,还没说话他就自个吓出了一身冷汗。
晚上更是,连芝翻一个身,他能瞬间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守着她许久都睡不着,眼睛周围青黑一片。连芝心疼地摸着他的黑眼圈“魏二少,魏大导演,我们能不能别搞得那么紧张兮兮?”
魏梧定定地看着她,说“我害怕。”
害怕什么,他没有说出来,连芝却都懂,心里翻涌着一片酸涩的海,觉得在此刻说什么都多余,只想把这个男人死死地抱住。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把魏梧的脑袋按在她的胸前,像安抚受伤的小幼兽般轻轻顺着他的头,过了好久,她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离预产期还有8天时,连芝干脆利落住进了医院,住家里,魏梧的神经太紧绷了,她害怕她还没生产,他就因为过于紧张倒下了。
但也不知道是过于担心男人,还是肚子里的小崽子体贴他脆弱的老父亲,想早点让他解脱,住进医院当晚,肚子就作了。
那会连芝刚吃完晚饭在楼下散步消食,医院种了不少绿植,甚至有几株樱花。4月正是樱花绽放的季节,一阵微风吹过来,稀稀落落的花瓣打着旋轻柔地下降,在温柔的暮色中,有一种婉约落寞的美。一片花瓣落到了眼前,同连芝相隔大概只有一手臂的距离,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花瓣未抓到,她却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在流出。
魏梧比她高大半个头,举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一瓣,高兴道“连芝,我抓到了最大的一瓣。”他把拳头在连芝的面前摊开,想送给她,一低头,现连芝的裤脚湿了,刺眼的血红色,手中的花瓣明明很轻,这一刻他却感觉重得拿不住。
连芝眼看花瓣就要从他掌心掉下去,连忙伸手抓住,脸上的神情还是镇定的,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让他回神,说“我应该是羊水破了,你赶紧扶我回房。”
魏梧慌乱地应了声,想把她打横抱起来,可他的双手在见到那抹红色之后一直在颤抖,有些止不住。
连芝再次握住他的手,说“别怕。”
她选的是剖腹产,并不用等宫口开了才能进行,一回到病房就直接被医生拉进了产房。她其实无所谓自然顺产还是剖腹产,但魏梧似乎很怕她选顺产,他也没说出来,只自己偷偷地查相关资料,然后被吓到脸色惨白。于是,在医生问到时,连芝没有一点犹豫地选择了剖腹产,男人自以为藏得好,可她又不是瞎子,他的脸都白得像纸片了。
连父连母和魏父魏母等人听到消息都赶了过来,过来的时候,连父看到魏梧抱着头在产房门口蹲着,样子无助又可怜。他见过他疯的模样,对此倒也没有多意外,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真的爱他的女儿爱到比自己的性命重要,几步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说“很快就出来了,不会有事的。”
魏梧抬起头,露出微微湿润的眼睛,确认般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