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
少年老成这四个字未必就是褒义词,在他看来,少年人当如蓬勃而出的朝阳,性烈如火,一腔热血,一旦做事沉稳过了头,反倒显得暮气沉沉。
“阁下是?”
“宋国,护国天人,许仙。”
这三人赫然是论道中察觉到这边有人突破天人壁垒,索性过来一观的张三丰,南华以及许仙。
许仙的目光澄净,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见到王重阳真的将儒释道三家融合为一,开创出了空外心灵的全真守一的路子,也是暗自点头。
只是他这种居高临下评判王重阳的态度落在对方眼里,反倒成了桀骜不驯,眼高于顶。
王重阳感觉许仙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撕裂感——
明明年纪轻轻,却仿佛已经饱经风霜,带有一种年轻人难得一见的沉稳,好似大风大浪都难以将他这艘船掀翻。
明明实力不到天人境,却能和天人同行,甚至敢居高临下的评判自己这名天人!
但最让王重阳憋屈的是,就在他想对许仙教训一下,告诉他年轻人不能火气太盛的时候,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仿佛自己只要敢开口,就会有未知的大恐怖出现一般。
那种心与行的割裂,让他不自觉的放缓的态度,又是一个道揖做完,王重阳问道
“护国天人?可是道友的境界似乎不足天人……”
“那倒没什么大不了的,所谓天人之境,不过是由内向外,可以凝练元神,聚阴神,化阳神,勾连内外天地,使人能够用出天地伟力罢了。”
许仙语气平淡,心中也没有半点藏私的意思,直接将天人之境的秘密揭露在王重阳面前。
以前他不懂,但是现在看到王重阳一副若有所思、面上带着几分感激的模样,难言的大欢喜在心中弥漫——
这可是根好韭菜!
但凡是丢进天宫,跑去征伐其他世界,自己绝对能够收获大批分红,区区天人壁垒,又算得了什么?
许仙的态度温和。
但奈何,天人的感应着实敏锐。
王重阳本在思考许仙的话,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心间蔓延,心中一凛,却现危险的来源正是笑容和善,说话使人如沐春风的青年。
戒备与提防伏在心间,王重阳面上依旧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虽然可能会有危险,但是许仙讲的东西又是他之前不曾接触过的,这又是一种矛盾。
“不知三位远道而来,王重阳多有怠慢,还请三位稍后,我现在命门下弟子去设宴,款待三位。”
王重阳与两人攀谈了一二,见到火候差不多了,便提出措辞,想要暂时离开。
说是去设宴,实际上就是去找门下弟子问个清楚,看看许仙的底细。
毕竟他虽然是包括自己在内的人之中境界最低的,但却是唯一一个让他感觉到有种不是很清楚的恶意包裹着自己。
难道自己得罪过他?
王重阳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许仙侧身一步,并没有让王重阳离开的意思,面上依旧是如沐春风,声音温和的说道
“倒不必急着离开。”
“阁下何意?”
王重阳瞬间拉开身形,一股炽热犹如朝阳初升,光照大千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
许仙轻笑道“王掌教,为什么这么严肃?”
“不过是有些事情想和你商讨一下,暂且留下罢了。”
“何事?”王重阳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