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回到桥边,见侯成手臂受伤,问道:“伤势如何?”
侯成尴尬一笑:“被那少年刀锋所伤,并无大碍,其武艺不在我之下。”
张力回想交手时的情形,蹙眉道:“此子长大,将来必为大患。”
侯成笑道:“回去之后,也该好好调教虎子了。”
提起自己的儿子张虎,张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慨然道:“江东多豪杰,为何孙权偏偏是个反复小人?”
对岸朱灵、臧霸也收兵返回,曹军每个人都背着许多辎重军器,满载而归。
臧霸来到断桥中央,竖起大拇指:“文远好样的,可惜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张辽大笑道:“孙权若敢再来,必叫他变作丧家之犬。”
众将一同回合肥,庆功布防,此战虽未能除掉孙权,但威慑东吴,解了燃眉之急。
淝河下游,蒋钦领水军前来,救了孙权等人,吴军从两岸撤回巢湖,说起张辽,无不心惊胆战。
孙权在舱中裹着毛毯,瑟瑟抖,也不知道冷的还是吓的!
船队返回水寨已是黄昏时分,孙权自舱中走出来,环顾狼狈的士兵,背后巢湖霞光映照,凄美壮阔。
周泰、陈武跪在船下请罪:“未能保护主公周全,我等死罪。”
“尔等何罪之有?”孙权微微摇头,示意众人起身,望向淝河方向,目光深沉。
不多时凌统也带着十余人返回,个个衣甲破烂,浑身浴血,凌统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原本凌操所部精锐,消亡殆尽。
“今日若无公绩,吾命丧江北矣!”
孙权欣慰点头,命人将凌统带下去好好治疗,此等少年英雄,今后要加以重用。
转身看到程普也浑身湿透,须散乱,苦涩一笑:“程公半生追随父兄,何曾如此狼狈过?皆为我所累也!”
程普忙抱拳道:“主公何出此言?是属下无能,非张辽对手,让主公受惊了。”
“奇耻大辱,简直奇耻大辱!”孙权猛地一把撤掉身上的毛毯,脸色阴沉:“遭此大败,吾还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
程普等人忙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韩将军已攻下巢县,重整人马,水6并进,必可反败为胜,一雪前耻。”
听着众人劝慰,孙权却越想越气,想刘琦区区一个病夫,能以一己之力挡住曹操三十万大军,曹仁、夏侯惇皆兵败被擒。
自己以十倍兵力,反被张辽打得落花流水,传出去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想起在柴桑的豪言壮语,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把推开众人转回舱中。
程普等一愣,却见孙权提着古锭刀走出来,在船头向东南跪倒。
众将莫名所以,也都纷纷跟着跪下。
孙权双手举刀,向着吴郡方向拜了三拜。
随后起身看向众人,缓缓道:“孙氏满门雄烈,某安能受此大辱?当到泉下向父兄谢罪!”
言罢铿锵一声拔出刀刃,大喝道:“尔等谁也不许拦我!”
将刀鞘小心放在船舷上,孙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抓着古锭刀往脖子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