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当何去何从?”
营帐内,诸将纷纷将目光放在臧旻身上。
东路汉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此时已经在军中传开,士卒们全都人心惶惶。
“纵观整个战局,我们出塞之初就被檀石槐算计,几乎所有行动都在对方预料之中。”
“若我所料不差,西路汉军此时恐怕也凶多吉少。”
“檀石槐统一鲜卑,若不惜代价甚至能够啸聚十万之众,以我不满万人骑兵与其作战,胜算渺茫。”
“更兼粮草不济,军无战心,末将建议暂时撤兵,待陛下调遣大军再北上征伐鲜卑。”
云长看到臧旻面『露』挣扎之『色』,当即上前劝谏。
此次前来东部救援夏育,云长本来就觉得是个错误决定,这倒并不是说他冷血。
只是战局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哪怕臧旻率领大军倾尽全力,也很难救出东路汉军。
甚至于,还会让中路汉军全军覆没。
那个时候夏育毕竟还没有完全溃败,无论出于战略布局还是情理,臧旻出兵援助都没有错。
所以,云长当时并未全力劝谏臧旻退兵。
事实上,臧旻那个时候也不可能退兵。
否则纵然他能够带领士卒活着回到大汉,也会被扣上畏战不前,坐视友军全军覆没仍不救援的罪名。
真要如此,整个北伐战败的所有责任,都要由臧旻一力承担。
无论是臧旻本人,还是那些在朝中与宦官争权夺利的士大夫,都承受不住这种后果。
可是现在夏育已然兵败,臧旻也的确领兵来援。
哪怕仍旧没能改变东路汉军全军覆没的结局,这场战败的责任也不可能独自扣到臧旻身上。
相反,假如其余两路汉军都全军覆没,唯有臧旻带领麾下士卒回到大汉,还是场天大功劳。
这么分析过后,无论是为了三军将士『性』命考虑,还是为了臧旻本人前途,撤兵都是最好的选择。
云长话音刚落,帐中诸将尽皆默然。
本来他们还想着救出夏育率领的东路大军,而后两路兵马合二为一,未尝不能与檀石槐一决胜负。
可是现在,檀石槐麾下有三万鲜卑骑兵,夏育率领的东路汉军却已经全军覆没。
此消彼长,汉军胜率渺茫。
哪怕是那些少壮派军官,此时也没人出言反驳云长,反而都将目光聚集在了臧旻身上。
大帐内,沉寂了许久。
“诸将可知,若此战汉军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臧旻忽然环顾四周,神情激昂的说道。
诸将闻言或面『露』疑『色』,或皱眉不语,就连云长也不知道臧旻言下何意。
“自从檀石槐统一鲜卑之后,曾经相互攻伐的草原众多部落联合,屡次南下寇边。”
“仅是今年立春以来,鲜卑就南下宼边三十余次,掳掠财物不计其数。”
“某为匈奴中郎将,却只能坐视鲜卑骑兵杀我百姓、掳我财物、凌我妻女,却不能进行有效反击!”
说到这里,臧旻声音变得无比激昂。
至于诸将,此时却脸『色』各异。
像云长这些不是出身北地的将领,对于臧旻所言感触并不深厚,却也能够感觉到鲜卑人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
那些出身北地,家乡经常遭受劫掠的将官,眼中却都『露』出仇恨之『色』。
很显然,因为家乡曾经遭到鲜卑人祸害,这些出身北地的将官感触颇深。
“以前尚有三万汉军驻扎北疆,哪怕鲜卑人连年寇遍,却也不敢太过肆无忌惮。”
“然而,若我们此时仓皇逃会国内,北疆必定再无安宁之日!”
臧旻握紧拳头,声音有些沉重。
云长听到这里,略微思量当即眉头紧皱。
正如在臧旻所言。
以前有三万汉军驻守北地,又有城墙作为防御,哪怕鲜卑举族来犯仍旧不惧。
最多,也只是被鲜卑人劫掠一些东西罢了。
更何况,大汉自汉武帝以来打出的国威,仍旧能够震慑异族。
哪怕统一的鲜卑并不弱于曾经的匈奴,也不敢在北方做得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