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张孝焉是从哪来的勇气——这也许是死亡带给他的勇气,又也许他是被黑衣人身上新沾染的血腥味儿给刺激了、他意识到对方并非不可抗衡而产生的微末勇气。
张孝焉拼尽全力对那人吼出声,那声音嘶哑到连他自己都不敢认,带着浓浓的恐慌和微不可闻的一丝孤勇“给爷爬!你给爷骂了才是不虚——”
架着张孝焉的人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一肘子戳到他胃上,力道之大,差点把他张二少的胃捣破。
张孝焉受不了张嘴就吐“!!呕!!”
他看到自己吐出了一堆黄黄绿绿的东西,似乎是中午吃下去还未消化的午饭,里头还夹杂着些红色的液体——是他一直憋在喉间的血。
张孝焉经历过黑洞穿越,还能说出话来,完全是凭着对那人深深的厌恶与畏惧的刺激,现在又遭此重创,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那人的表情在见到呕吐物后,顿时更冷了,他甩下一句“不必留活口。”
就掉头走了。
接下来存留于张孝焉脑海里的那段记忆,是无数场严刑拷打。
也许是领头的意识到自己抓了个没用的炮灰,从拷打开始,行刑的人就没问过他几个问题,到后面开始就是纯粹的在对他施暴,不问问题,闷头折磨他。
什么烙铁在脸上烙啊,在伤口上撒盐啊,让他在烧红的铁板上走路啊,都是小儿科。
这就像那个雾气蒙脸的人,对他那句粗口进行的恶劣而又幼稚的报复。
张孝焉不清楚自己受刑受了多少天,期间又生了什么事——实际上,在那个黑洞后的空间里生的一切,在他出来之后,都因为太过血腥而可怕,被他强烈的自我保护的意识而模糊了。
人总是不会愿意记起可怕的事情。
张孝焉尤其如此。
别看他人品不行,却也是个温室里养大的娇花,经不得现实的凶猛毒打。
这场噩梦终止于何时,张孝焉不知道,他已经快被弄疯了,仅凭着对那滥杀无辜的人的恨意,才保持了一线清明。
但当他脱离那场噩梦后——似乎是被折腾死后。
一睁眼,张孝焉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那空间像是他在电视上见过的宇宙,有陨石、有黑洞、有璀璨闪耀的行星、有瑰丽漂亮的星云,各种天体环绕着运行,看似毫无规律的运动轨迹又似乎带有无限的玄机。
经历了那噩梦般的一段时间,这是张孝焉第一次看到光芒,还是这般绚烂美丽的场景。
难道。。。他受的苦感动了天地,以至于老天爷看他太可怜,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他看的痴了。
想伸手去抚摸那些漂亮的东西。
然后他现自己的手变成了鸟手。
张孝焉“???”
他试探着一蹬腿,圆不溜秋的小身体下,半天才探出一对儿短小的爪儿。
哦凑!
刚刚天真以为老天爷法外开恩的张孝焉,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他活的那么渣,老天爷是瞎了才会给他光明坦途。
老天爷给他这次活的机会,完全是想告诉他——想过好日子?想个鸟呢!
方才升腾起一丝生的希望的张孝焉立马蔫了。
今后再怎么风光,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鸟的事实——如果他还有以后的话。
张孝焉正兀自为自己变成只鸟儿悲伤,就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人声,那声音清脆动听,宛如莺啼,好像是个少女的声音。
这么说吧,张孝焉纵横情场那么多年,就没见过几个小明星有那么好听的声音。
他变成鸟儿的郁闷微微去了些,即将见到美人儿的心理安慰,让他振奋起来。
张孝焉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并不是漂在太空中的,而是脚踩实地的待在一个空间很大、顶上破了个洞的圆形物体内——这应该是被他啄破的蛋壳。
缺少生活常识的张孝焉完全没去思考,自己这圆圆的小身体,要怎么才能接触到明显比自己高出了许多的蛋壳,也没想过为什么在这样一个诡异至斯、还有空气的太空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声音好听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