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恭玄颔:“稍等片刻。”
他转头看向叶宛卿:“天快黑了,我陪你一起去。”
“多谢表哥。”
叶宛卿回屋整理好仪容,在楚恭玄和叶辰曦的陪伴下,踏着逐渐暗下来的夜色出门。
……
苍乾宫,碧霄殿。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有宫人上前:“皇上说,让郡主一个人进去,请六殿下和大少爷先去偏殿等候。”
叶宛卿只好独自进去。
殿内燃着安神香,凤阳帝闭着眼半倚在软榻上,单手撑着额头,任由太医院院判把脉。
听见脚步声,他开口道:“先坐着等会儿。”
叶宛卿行完礼,坐在珠帘外的椅子上。
片刻后,太医院院判道:“皇上龙体康健,只是近日天气干燥,致肝火略有旺盛。臣开个方子煎水,皇上喝上两日便好。”
“嗯。”凤阳帝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院判起身。
凤阳帝这才睁眼,看向端坐在珠帘后的叶宛卿:“白日里为你诊脉的太医太过年轻,朕不放心。让姜院判给你把个脉,重新瞧瞧。”
叶宛卿欠身:“多谢皇上关心。”
凤阳帝挥手。
姜院判掀开珠帘,放好脉枕,从茶桌上的托盘里取出一方崭新帕子:“郡主,请。”
叶宛卿将手搭上脉枕。
姜院判把帕子搭在她手腕上,带着药香的指腹搭上她脉搏。
片刻后,给出了和白日一样的答复。
凤阳帝登时沉默。
“皇上?”姜院判朝他请示。
凤阳帝这才开口:“心病也是疾,先开方子治吧。”
姜院判被请去偏殿。
宫人退出碧霄殿,顺手将门关上。
殿内,安静得只剩烛火燃烧的声音。
烛光里,叶宛卿端庄地坐着,乖巧温顺,一如小时候在太后宫里一般。
凤阳帝叹了口气,从软榻上起身:“近日,可有再做过异梦?”
叶宛卿跟着起身:“回禀皇上,最近没有了。”
凤阳帝双手负在身后,随着年纪增长而松弛的眼皮微垂,似乎在打量她有没有撒谎。
叶宛卿心知,她决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她捏紧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神情恳切地望向凤阳帝:“我今日险些葬身豹爪之下,事后想起仍然心悸不已。在会仙山行宫这段时日,请皇上允许开放佛堂。卿儿想去佛堂抄经,祈福静心。”
这,正中凤阳帝的下怀。
他掀开珠帘,走到叶宛卿身旁,叹了口气:“你若想抄经祈福,那就去吧。朕今日叫你来,是以舅舅的身份,跟你聊聊天而已。”
叶宛卿垂:“多谢皇上。”
凤阳帝扶了她一把:“你自幼便是个讨喜的孩子,乖乖巧巧往那儿一坐,像个糯米团子。在朕心里,你是外甥女,也是女儿。当初,朕准你婚嫁自由,便是因为朕相信你的眼光,笃定你会选6继廉。”
叶宛卿听了,当即跪下:“卿儿让舅舅失望了。”
“你……”凤阳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你,到底被楚安澜灌了什么迷魂汤?白日里,你为了他顶撞朕也就罢了。眼下,朕只提了一嘴6继廉,你马上就下跪,起来回话吧。”
叶宛卿徐徐起身。
凤阳帝问她:“好了,说说吧,你的心病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