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心意,老臣明白。”
忽的,谢端远从席间起身,缓缓走向殿中。
“老臣为十郎从祖父,也是谢家前任族长,太后和三皇子为十郎的忧心实在不堪辜负,老臣作为表率,愿意接纳此女入谢家门楣。”
谢希暮眉心几跳,没想到连谢端远也是个老糊涂了,竟然主动出击,替谢识琅做了决定。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太后打量着谢识琅的情绪,“十郎,你从祖父已经开口了,你觉得如何?”
谢识琅余光内全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正盯着他瞧,心尖好像被紧紧攥住,又痛又痒。
他缓缓起身,走到谢端远身侧,躬清声。
“太后说的是。”
歌姬舞姬随着开席款款入殿,只瞧一众女子里,一个身着暖白流苏薄纱留仙裙的女人尤其出众,脚踝和小腹绑了极细的红绳,眼眸自然流露出妩媚风情,那晃动自如的杨柳腰和长腿让许多男人都移不开眼。
“啧啧啧。”
谢乐芙忍不住评价:“这女的要是生在我们村,一定会被我娘打断腿。”
如此妖娆尤物,真让谢乐芙脑子里为数不多的词汇里蹦出来一个,祸国殃民。
“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女的一直瞧着咱二叔吗?”
谢希暮闻言缓缓看向前头的谢识琅,男子倒是不动声色喝酒,一个眼神都没给殿中跳舞的美人。
“好——”
坐于殿前的赵昇鼓掌道:“本殿记得这曲子是丞相最喜欢的平沙落雁,丞相觉得如何?”
谢希暮打量着谢识琅,他眼皮子都未掀开,只是淡声:“曲子不错。”
曲子不错,却没说人。
太后笑了声,看向殿中美人,“倒是个貌美的,是何出身?”
美人福身行礼,嗓音婉转动听:“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姓贾,唤琉璃,出身扬州,父亲是前任知州。”
赵昇接过话头:“祖母,这姑娘乃是我家夫人母族妹妹,她父亲为公事操劳病逝,现下来了京城暂住。”
“倒是个可怜见的。”太后眸底微动,觉座下男子不动如山。
张贵妃笑道:“没想到三皇子的夫人妹妹舞技竟然如此绝妙,本宫还以为是外头哪个乐坊出来的。”
此话一出,赵昇面色险些垮了下来,要知道这个女人出身的确不好,还是他费了些功夫才重新打造了一个身份,张贵妃这话无异于拆穿他。
“琉璃舞技拙劣,早听闻贵妃娘娘华贵万千,昔日舞技亦是卓绝,琉璃自叹不如。”琉璃语气恭敬,说出的话却是直扎张贵妃痛处。
要知道,张贵妃便是教坊司出身,因为一舞被赵启挑进了后宫中,张贵妃唾弃琉璃身世卑贱,琉璃便反击二人出身平等。
“呵呵。”太后难得看张扬骄横的张贵妃吃瘪,朝琉璃摆摆手,“过来,让哀家瞧瞧你。”
琉璃大大方方上前,让太后颇为满意,看向赵昇,“这姑娘可寻了婆家?”
赵昇扫了眼谢识琅,伶俐地接话:“婆家是未找,只是这丫头心里有人。”
“哦?”
太后笑问:“你有心上人了?”
谢希暮瞧着祖孙俩在这儿演戏,嗤意险些浮现面庞,只见琉璃羞怯地瞥了眼谢识琅,而后飞快低下脑袋。
“原来是喜欢咱们十郎啊。”
太后笑声爽朗,“不如哀家今日就撮合一桩好事,你身世不高,若让你当十郎侧室,可愿答应?”
琉璃面红耳赤,看向谢识琅,没有先答话。
“太后怕是吃酒吃醉了。”
席面上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谢识琅一人身上,他冷不丁开口,看都不看琉璃,便道:“臣还未娶正妻,如何能有侧室,加之臣无心风月,太后还是收回成命吧。”
太后笑意一僵,轮到一旁的张贵妃得意了,“太后娘娘也说了,这姑娘身份低微,如何能配丞相,就算是侧室,只怕也太过勉强了吧。”
赵昇攥紧拳头,他本就是想找机会将这女人塞进谢识琅的后院,却又担心直接送给谢识琅,对方不会答应,这才劝说了太后好一阵时日,这才有机会与太后串通一气来演戏。
张贵妃却来捣乱,想来是还在记恨赵玥之事。
“丞相二十有余了,这些年来为了朝政一直殚精竭虑,祖母也是想要丞相能够有人陪伴在左右,贵妃娘娘怎如此不通情理?”
赵昇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谢家满门忠烈,丞相现如今却无子女,实在是太过凄凉了些。”
赵宗炀坐在一边喝酒,早就想开口堵这家伙的嘴的,不料萧焕按住了他的手,看模样不想让他在此刻插嘴。
“太后的心意,老臣明白。”
忽的,谢端远从席间起身,缓缓走向殿中。
“老臣为十郎从祖父,也是谢家前任族长,太后和三皇子为十郎的忧心实在不堪辜负,老臣作为表率,愿意接纳此女入谢家门楣。”
谢希暮眉心几跳,没想到连谢端远也是个老糊涂了,竟然主动出击,替谢识琅做了决定。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太后打量着谢识琅的情绪,“十郎,你从祖父已经开口了,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