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动摇尚早。
她不想带着儿子成为丈夫的累赘。她要想办法逃跑。
虽然之前逃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
中午时分,马车在一片阴凉处停了下来。
阿勇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取了下来,拿出里面的干饼子分给了众人。
他将饼递到了妇人面前时,妇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阿勇。
他眼睛很亮,表情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冷漠,可脖子上那个洞实在是触目惊心,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头皮麻。
这时候,他儿子从她胸口把脑袋拔了出来,伸手去接阿勇手中的饼。
不出意外,看见阿勇的脖子时,男孩又被吓哭了。
妇人心中憋了好久的火,一直没处泄。
儿子都四岁了,动不动就哭个没完,她怒火中烧,在他屁股上用力扇了一巴掌,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爹这般勇猛无畏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一旁玄武看向那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的男孩,将又硬又绵的饼嚼了十几下,用水送了下去,转头看向闷着头不说话的白夜,笑道:“你看,这女人和小孩就是麻烦。”
白夜抬起头来,机械地咀嚼着饼,看了那妇女一眼,倏尔笑道:“小孩我不知道麻不麻烦,可是女人不麻烦。”
玄武闻言一愣,随即摇摇头,叹息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现在她不是你的了。”
白夜眸光暗了暗,什么也没说。
那边那妇人还在用手打她儿子的屁股,越打他儿子哭得越狠,她越生气,就越打。
阿勇看着那小孩哭得伤心,心软地上去劝阻。
妇人见阿勇走过来,又赶忙将她哭成泪人的儿子一下按到了怀里护着,警惕地看着他。
“你说,假如你有这么个儿子,你舍不舍得揍他?”
玄武推了白夜的肩膀一下。
白夜放在嘴边的手晃了晃,自嘲一笑:“我怎么可能会有儿子?”
“我知道你不会有儿子了,我就说假如啊。”
假如?
白夜停止了咀嚼的动作,面前浮现了心上人的面孔。
假如自己和她有个孩子的话,他一定会把他们宠上天,怎么可能忍心下手打孩子?
玄武看见他呆呆地望着空气,嘴角不由自主扬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给他浇了一桶凉水:“别瞎想了,想了也回不去了。走吧,该上路了,等把人质送到了景城,咱们便该继续去刺杀张茂了。别想那些不可能再得到的东西了。”
这话不光是冷水,还是寒冰,将他心中一丁点可怜巴巴的小火苗残忍摧毁了。
他只能收回思绪,拿起飞霜站起身来,准备上车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边那妇人忽然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白夜和玄武立刻应声看过去,现那孩子竟然猛翻白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