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朗旭片刻不离地盯着生魂安月华,口中念念有词,原本空洞的瞳孔骤然缩成一条竖缝,其上涌动的符文随着咒语地吟唱再次扭曲,变换着形态和位置,组成另一个全新的符文。
占朗旭的右手拇指在食指上一搓一划,数滴泛着幽光的精血被从指尖逼出,在神念地催动下静浮于身前。
占朗旭屏气凝神慎之又慎地以指蘸血,以自身精气为引、指为笔、血为墨,飞快的在空中画着什么。
那些鲜血写就的笔画与图案,完全背离地心的引力,悬浮在空中,不坠不落。
生魂安月华只觉得那些血里似乎蕴含着莫名的力量,笔画和图案虽然左一笔、右一划,东一片、西一簇,看似凌乱毫无章法可言,却被最后绘出的图腾连为一体。
笔落符起,笔收符成。
那些鲜血写就名为“魂归”的符文静静地流转,对魂体有着莫名的吸引。
只消一眼,生魂安月华便觉得自己整个心神都被那些有着繁复运行轨迹的符文迷惑,整个魂体渐渐沉沦在不知名的黑洞里无法自拔。。
如果此时生魂安月华还有心思仔细研究,就会现占朗旭此以血写成的符文与他瞳孔里的符文一模一样。
在符咒的催动下,铭文和符文飞快地流转,不多时便化作一条条幽蓝色的光带,像丝线一般分别紧紧缠缚住安月华和他的魂体。
在占朗旭的操控下,两边符文流转的度和频率渐渐趋于一致;本就是同宗同源,两根银丝祭出的光带在半空中相遇、相交、纠缠成一股难舍难分的绳索——绳索一头束着魂体,另一头连着身体,。
“回来!”一声暴喝透过安月华的耳膜,砸进了他脑海深处,脑电波转为实体,一路劈哩啪啦闪着电光如一条灵蛇,顺着幽蓝色的光带直接在生魂安月华的魂体上留下“魂归符”的烙印。
强大的电流让生魂安月华紧绷身体,每一寸魂体在电流刺激下不由自主的抽搐,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禁不住昂头出一阵无声的干嚎。
痛!
从四肢百骇和神经末梢传来的尖锐性刺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的识海袭来。
好痛!
做完亚全能干细胞靶向移植的脑子里,像被塞了好几把正在工作的电钻、电锤,“叮叮咣咣”震得他头痛欲裂。
痛死了!
生魂安月华拼命地挣扎,身体却被幽蓝色光带越束越紧,无数道蓝色的电弧从光带中冒出,在空气中停留片刻后,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生生将安月华的魂体割开无数道口子。
光带中流转的符文在“魂归符”的指引下,欢呼着、雀跃着从刚被割开的伤口争先恐后地涌入魂体。
“啊……”生魂安月华疼得仰天嘶吼。
千刀万剐不过如此!
然而这场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疼痛,却只换来了安月华纤长睫毛微微地颤栗和手指不易察觉的颤抖。
“醒来!”占朗旭口吐霹雳,又是一声雷鸣般的暴喝。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声暴喝是由耳廓收集,经外耳道传导致鼓膜、耳蜗,通过听神传至大脑听觉中枢——安月华在昏迷了近一个月后,大脑终于对外界刺激有了反应,终于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听到”了声音。
回来了吗……回到我的身体里了吗?安月华识海里短暂保留着生魂状态下的记忆,还没来得急细想理清,转瞬就被各式各样难以言语的疼痛折腾得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