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原一口气吊在胸口,不上不下,险些昏了过去。
穗穗,要不管管你爹我的死活吧??
坐在后方的林昌原心急如焚,他恨不得顿足捶胸,懊悔不已,早知道小女儿会这么快面圣,他就算不吃不喝,也要连夜培训宫廷礼仪才是,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沈家要那丹书铁卷有何用啊??穗穗何时这么大度了?替沈识檐那臭小子求丹书铁卷?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林昌原也是看清楚了林穗的心意,她根本就不是心悦沈识檐,那日城门凯旋丢荷包,穗穗估计就是想逗乐子。
那穗穗到底为何求丹书铁卷啊?
林昌原坐立不安。
上皇帝认真打量了番,跪在殿中央的少女。
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沈识檐,姐只希望这块免死金牌,能改变你的结局】
【异城那么冷,你一个人在战场厮杀,一个人伤痕累累,一定很痛很累吧?】
【希望徐州一战,皇上能看在免死金牌的份上,早些派兵增援,这样你也不会力竭战死沙场了】
沈识檐仿佛成了一座盐岩雕成的石像,愣在那边一动不动,心绪久久不能平。
他心下只有一个想法,我靠,她好帅,她不要命了?
刚刚那些话被她概括的轻描淡写,甚至是在贬低他,但却在他心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察觉到那极度错愕的视线,林穗如往常般嬉皮笑脸冲沈识檐笑了笑。
虽然这些都是原着里一笔带过的事,他们也都只是纸片人,但沈识檐现在对林穗来说,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的音容笑貌,豪言壮志在林穗心中是不可磨灭的,她始终觉得他的结局不该如此。
高位之上的皇帝微微敛眉,他没有下决策而是看向时安。
见国师微微点头后,他道:“朕,允了。”
林昌原刚想跪下求陛下网开一面,自己愿辞官回乡,就听到这声‘允了’。
他顿时松了口气,穗穗胆子还真是大啊。
皇帝和蔼笑了笑,丹书铁卷,若是面前这个小丫头为自己所求,那他还得真的考虑一番,但是沈国公一家赤胆忠心,若是为少将军所求那他便无需多虑了。
“臣女,谢过陛下。”
【算你识相噢】
林梢:“?”
她庆幸,幸好穗穗只敢在心里想想,这要是说出去,九族都不够抵的……
【害,虽然这张丹书铁卷的作用可能并不大,但我也希望你不要畏惧战场,就当给你壮壮胆吧】
【沈识檐,你那么争强好胜,千万别输给自己】
沈识檐猛地抬头看向她。
恍惚间,看着她的白衣,他低声喃喃:“不退了……”
如若他日战火燃身边,他必不会退缩逃避。
他们又象征性的地聊了会后,皇帝单独留下时安,又让太监把他们带到偏殿去休息。
众人走后,皇帝起身走到时安跟前,语气竟和方才判若两人:“朕才几日不见你,你头和眼睛怎么白了?”
时安眸子一如既往地冷:“无妨。”
“陛下莫要在让五公主恃宠而骄了。”
皇帝皱眉:“阿染?她又任性了?”
时安斟酌了一下:“向祭酒打听一二便知,陛下还是少在她身上花些心思。”
他都说这么直白了,皇帝要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皇帝怔住,很快又镇定自若,虽然早有这个猜测,但得到证实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毕竟十六年以来的真情实感,哪里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皇帝又慰问了时安几句这才放他离开。
待众人散尽后,皇后手持羹汤,徐步而来。她轻扬秀眉,含笑说道:“阿染屡次向我告状,称那林二小姐粗俗刻薄,品德欠佳,连几个字都不识。”
皇帝又听到自己闺女两字,顿觉头疼。
“阿染的话不可全信,无故到你面前说人坏话,难道她的教养就好了?”
皇帝甩甩衣袖,“朕反倒觉得林二小姐虽然不精通文墨,但很有气度。”
“也难怪能得时安另眼相看。”
皇后颔应道:“这倒是,我已经责备过阿染了,林将军为国家尽忠,迫不得已才抛下女儿,使得林二小姐缺乏教养,怎能因此讥讽她。”
皇后打趣道:“陛下适才还传召了国师,可是想从中牵线?”
“不可不可,朕可摸不透时安那小子的心思,之前给他赐婚,瞧他那臭脾气,年轻人的事还是他们自个去处理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