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我们渠魁露一手。”
李大目拘束的看着张冲,见他同意,就走到麦场上一角。
那地方是辎重队栅栏处,全队的大牲口都养在这里。
李大目牵出一头健硕黄牛,拍了拍牛头,然后一下子就肩顶着牛肚,将这牛整个扛起。
那牛惊得四蹄乱踹,但还是被李大目扛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张冲面前。
然后还没完,李大目又把牛放下。
那牛受惊,蹄一落地,就要跑。但被李大目一把摁住,翻倒在地。
那牛疯狂挣扎,但被李大目死死按住,连蹄子都踢破了,也动弹不得。
辎重队里冲出一个小孩,抱着牛就在那哭。田俊有点尴尬,因为这孩子就是他弟弟,田小勇。
他领两个弟弟来投军时,因为这小弟还小,做不得正兵,就入了辎重队做了刍夫。
田小勇是农家人,最心疼这种牛马。
这牛的蹄子断了,走不了路,算是废了,他看得直心疼。
又因为小爹张丙男走之前,专门嘱咐他来照顾这头黄牛。
现在黄牛伤成这样,他到时候怎么和小爹交代呢?
想到这,田小勇哇哇大哭。
李大目这下更局促了,他嗫嚅着说:
“这牛伤了,我可以赔。只是我现在没钱。”
说完这话,李大目羞得满脸通红。
田俊见自己这弟弟这般胡闹,气急就要踹田小勇。
田小勇梗着脖子,边哭边不服:
“你就打死我吧,反正小弟死了,阿爹也死了,索性就不想活了。打死我,打死我。”
这下,田俊打不下去了,只是尴尬的看着张冲,不知所措。
张冲哈哈一笑,点了一人:
“胡二,来,分了这牛。今天晚上我们开篝火,炙牛吃肉。就祝贺我们再添一勇士。”
然后就抱起田小勇,刮了他鼻子:
“有甚哭的,以后你做正军,就是流血流汗,但就是不能流泪。要像你哥一样,成个勇士。”
田小勇停下抽噎,望了望张冲,又望了望田俊和无措的李大目,用力点头。
“哈哈,好,走,咱们去杀牛。和你们说,这牛血也是宝,遇到个会操弄的,不比牛肉来的差。”
张冲这边刚要走,田俊急忙问:
“那这贼咋办?”
“当然是照办咯,哈哈。别想那么多,今个晚上咱们就吃牛肉,要知道只有勇士才吃牛肉,后生只能吃牛头,哈哈!”
“嘿嘿,我也要吃牛肉。”
听到有牛肉吃,田小勇不哭了,牛也不心疼了。拍着手,就跟着张冲走,然后就被他哥拦下了。
“你也配吃牛肉?滚去烧水。”
众人听令,齐把竖着的长戈放下,戈头斜朝天,戈尾斜抵地,做阻马阵。
“杀”
众人听令,手持长戈,奋力向前攒捅。
“杀、杀、杀”
捅~捅~捅
虽没有敌人,但张旦所队各个大汗淋漓,疯狂喊杀。
“阵”
众人恍然,急忙忙收戈,又复立拒马阵。
队头张旦看弟兄们操的熟练,悬着的心才放下。
这时候,后队又立“乙、丙”二旗,两旗齐齐下压。
随后黑夫,丁盛,带着所队,一左一右,从阵中左右两边,跑到阵前,伏楯后鼓噪乱斫。
最后,阵后又传来一阵急促铜拔声,这是鸣金收兵。
散开的刀楯兵听到金声,各自聚了回来,又在阵后重新整队。
就这样,一场磕磕绊绊但还完整的操练结束了。
张冲从头到尾就在木台上看着,不时点头。
见操演结束,张冲命火头队杀猪蒸粟,犒劳操练。然后,就命大家以什下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