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阳球既是刘公的乡人,又是他的幕府掾吏出身,可谓是地道的自己人。
但李乾清楚,这事和刘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阳球自己就是个酷吏,之前几次都因为严刑滥杀,被入罪。
要不是国家实在看他有能力,几次赦免,早就被明正典刑了。
但他根本没改过,这次因为举主刘公受辱,他直接雇了刺客行刺蔡邕。
要不是那刺客觉得这事不靠谱,主动放弃,那阳球难逃一死。
但拉拉杂杂想这么多,是为啥呢?
原因很简单,原来大鸿胪刘郃之前就是济阴郡的上一任太守,也是李乾的靠山。
他李乾之前就一直积极向刘郃靠拢。所以,才有了献策除掉巨野泽水寇之事。
但现在的济阴太守是张宠,他的老师和蔡邕是密友,而蔡邕又和刘郃是死仇。
那换句话说,这张宠就和刘郃有仇,而他们李氏又和刘郃有关系,那他自然也就成了太守张宠的眼中刺。
现在他没通报县令、太守就拉着部曲跨县缉贼,是犯了大忌讳的。
因为芦苇泽在成阳县附近,要去剿匪,肯定是要跨县的。
如果剿匪之事迁延日久,必会受张宠申饬,轻则惩罚,重则入狱。
但是就这么放弃,他又不甘心,他那弟弟不能白死。
想罢,也只能用李典这险计了。
说到底,没实力最后还是要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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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乾所部已经赶到了济水边的水寨。
在清点了那六艘漕船的缴获后,其丰厚就连他这个大土豪都不免乍舌。
但他还是悲伤的对众人说道:
“失了我的腹心兄弟,就是得了这些死物又有什么用呢?”
一句话,说得在场李家族人潸然泪下。
就这样,李乾带着队伍,又运了六车辎重,备足一个月的粟米、粗盐,就继续向着东边,和那边的李典汇合了。
大概下午时分,李乾遇到了在林边整休的李典所部。
他们一屯五十人正在林子里喝水纳凉。
李典远远看到西边尘土飞扬,带着两骑就迎了上来。
李乾还意外这族侄为何逡巡不前,等李典告知他的现,才觉得这是持重之举。
李乾捏着胡子,顺着李典问:
“所以,你的判断是那伙人根本不是什么榜夫,而是芦苇泽的盗贼,对吧?”
“侄儿确实是这么想的,不然解释不通。
那晚水寇抄掠,本就来的蹊跷,现在他们又往芦苇泽跑。
那些个青州的榜夫们,哪识得什么地理,所以哪有那么巧的事。”
“那你打算如何?”
李乾倒想考校一番这个族侄。
李典叉腰,指着东方,豪气道:
“那些水寇惯常都是扎营在水泊中,咱们现在没有带轻舟,肯定是打不下来的。
而且此等水寇本就是离散之辈,如不趁其聚集一地,予以歼灭,日后就不好收拾了。
而现在正好,彼辈仓皇鼠窜,留在巢穴的正要接应。
我们可简练骁勇,衔枚夜袭,径趣水寨下,出其不意,咄嗟之间,便可擒杀。”
李典的这个建议,其实就是快进快打,杀他们这些贼寇一个措手不及。
但危险的地方就是过于弄险,毕竟你要奇袭,那就要抛弃辎重,轻装上阵。
但一旦不成功,顿兵于贼水寨,那就危险了。
无粮不稳,到时候想撤下来,就要看人家水寇答应不答应了。
正常情况下,李乾没必要弄险,只因他强而水寇弱。
但李乾在想着另一人,即本郡太守张宠。
此君是河南郡人,颇能得士心。
四年前,他刚履任太守,就交集本地世豪一起修了一座帝尧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