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里,师生之间正在进行一场平静又认真的交谈。
“……我愿意相信您就是表现出来的这样好。”
诸伏景光用到了“相信”这个特殊的字眼。
在不久前的月光天台上,也是现如今的二人独处,黑老师曾教导过温和正义的学生有关于付出信任的谨慎性以及……
木云和泉把收拾好的礼盒放置在双腿撑起的被子中央,听闻此言终于抬起头来迎上了学生的目光。
他的语声惊讶,又仿佛带着些微调侃笑意:“选择对我付出信任,那么也就代表着诸伏同学已经做好了错付这份信任后的相关收尾措施了?”
“我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好收尾。”诸伏景光抿了下嘴,又道:“但理论知识总得需要切实尝试,这也是老师您一直奉行的课堂理念,不是吗?”
“道理很对,但拿我当实验对象可不是什么好念头。”木云和泉含笑挑眉,而后沉吟一瞬,忽然道:“我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理论,景光同学要不要听?”
猫眼青年下意识点头应允后才反应过来某个与自己有关的称呼出现了变化,但病床上的木云和泉突然咳嗽起来,猛然转移了他的心神。
或许是今天说了太多话的原因,黑老师的嗓音明显要比他们刚见面时变得沙哑许多,连咳声也听的让人心揪。
诸伏景光连忙从床头柜上拿起保温瓶倒了小半杯热水进纸杯,又拧开桌上未开封的矿泉水兑进去少许。
回过头看见木云和泉咳得愈厉害,他便用空着的那只手轻拍老师后背,心里的自责和愧疚快要将他淹没。
木云老师的咳症明显更加严重了,以前对方少有连咳不断的时候,至少他们五人还从未见过。
再怎样安慰他们说自己没事,身体的真实状况也是骗不了人的。
一个差点丧命在火场中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像木云老师自己说的那样过程简单姿态轻松?
是他一心纠结自己的想法导致考虑不周,今天在这里叨扰老师太久了。
“咳咳咳……”眼角咳出泪光的木云和泉冷不丁突然道:“hiro在想什么?”
“我该走……”诸伏景光醒悟过来,“老师?”
“咳咳,果然用降谷同学的口吻更容易从你口中套话成功啊。”木云和泉接过他递到面前的水杯,边咳嗽着边笑,“景光同学今后可得多在这方面下功夫了。”
想法已经被识破,半遮半掩只会导致不必要的误会。诸伏景光整理着思绪缓缓道:“我只是觉得今天太打扰老师了,想着要不要改天再来。”
“然后你就在这段时间里继续纠结心里的问题?”温热的水抚慰刺痒的咽喉,木云和泉抬手抹去眼尾的水渍,终于觉得可以舒服些呼吸了,“说不定之后景光同学还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我呢。”
诸伏景光声音变弱:“怎么会……”他怎么可能会避开木云老师?
可他又着实有些心虚。
木云和泉:“我也觉得按道理来讲应该不会,毕竟在你眼中,没有做错任何事还被无辜牵连的我,不应该莫名受到学生疏远自己的惩罚才对吧?”
诸伏景光默然无语。
“景光同学,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大部分时间都像是在照镜子。”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