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便罢了,甄苏挑了值不少钱,再有甄蓉挑的饰,为什么也要她出钱,三房人可是早就分家了。
虞氏的嘴角扯了又扯,人是她请来的,现在作了,老太太能痛骂她一顿,与仆妇示意了一下。
掌柜地道:“祝老太太万福康泰!太太万福!”
这一下子赚了不少,四千两的银子,到时候再送些不值钱的小饰,用来打赏下人,以往都这么做的,他亦备了一包银钗子、银戒指、银耳坠子这样的东西。
老太太道:“来的时候,京城好些贵女都在预备这次赏花会,我让萍儿打听过,周家的赏花会看似周家办的,明儿淑妃娘娘、长公主都会出席。各家的诰妃带着适龄的公子、姑娘去。淑妃娘娘的五皇子、长公主的嫡子全都到了议亲之龄。”
她才刚到,便把这些事查清楚。
老太太颇是不满,“你这个当家主母怎么做的?这么大的事都没查清楚,罢了,估计你就当成是二丫头闺中朋友的聚会,没往这上头想,所以这种事,还得我才行。”
老太太换了一个位置,“今儿我累了,你们都散了吧,明儿一早还有大学士府的赏花会。”
虞氏因府里一下子花掉四千多两银子,虽然管事婆子一番口舌抱回一盒子的银饰,可这个最多二十两银子就顶天,偏婆子觉得占了多大的便宜。
四姑娘当大房是三房,有的是钱挥耗,挑了那么贵的饰,一千多两啊,她得攒多久才有。甄三太太有钱,又没给大房漏上一星半点,全拽在她自己个的手里。
虞氏早已忘了,当年三太太过门认亲礼那日,甄苏不在,人家可是给了她三个儿女厚礼,哪一个的见面礼都不少于六百两银子,唯独甄苏没得成,当时苏氏病了,她在京城就没回郊县。
姑娘们齐声行礼告退。
甄蓉唤了声“二姐姐”,低声道:“明儿我穿粉色,你穿什么颜色?”
“蓝色。”甄苏答道。
甄蓉道:“蓝色,这合适么?”
“颜色还不错,妹妹穿粉色、杏黄、红色都好看,我穿蓝色显得沉稳。”甄苏道。
老太太一听她说蓝色,心下觉得这颜色不合适。
甄珍心下暗笑:穿蓝色,这可是成年女子穿的颜色,不上三十岁都撑不起这颜色。
甄珠盼了这么久,结果老太太一句话,她去不成,另三个姐妹全能去。
虞氏道:“你动不动瞪人、嘟嘴的毛病得改,老太太再瞧见,会作你。你大姐到了议亲的时候……”
“大姐的亲事不是已有人家,她现在去不合适。”
“闭嘴,那事没成功前,绝不能传出去,便是你爹也不能知道。”
“我想去!”
“你才十二岁,以后有的是机会,若是不让你大姐去,老太太问起来,我如何说。你大姐去了好,幸许能看到荣世子,能与他说上话,到时候给他留个好印象。”
大女儿正当婚嫁时,可不让她参加,老太太肯定会生疑,去了正好。
甄珠急吼吼地与长姐商量,将老太太请来,就是为了去赏花宴,结果她去不成,反而是长姐去了。
*
酉正时分,孟婶亲自去了一趟绣楼,将松绿、粉蓝的两套衣裳取了来,两件的式样极好,工钱贵了两倍,但很值得。
甄苏抱着饰盒子,照着粉蓝的衣裳搭配一番,通常参加盛会多配一身,以免脏污了有换的,这贡缎是真好看,只可惜一旦污了,穿一次就能再穿。
翌日夜里沐浴歇下,到了五更时分,起来梳妆打扮,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再经孟婶梳头挽,一个灵气逼人,仿若仙子误入人间的少女便出来了,身量已长高,但身高还会再长,她记得前世嫁到6家,十八岁都还有长个儿,后来的身量在女子里都是偏高的。
她的模样随了母亲、外祖母,可身量却随了甄家,无论男女个个都身量高挑。
甄苏没带松绿的新裳,而是备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这件是早前二表姐送她的,二表姐还未上过身就小了,瞧着是时新的便送了她。
孟婶拉着她交代了一番,“这种宴会总忌往人多的、热闹的地方凑,也不能往没人地方去,容易出事。春燕留在马车上,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也便应对,可不许乱跑。”
甄苏歪着脑袋,现下一想,前世没有这场盛会,其实是没有启丹人被打回北方的胜仗,后来的确胜了,却是在八年后,那时候她病倒了,迷迷糊糊,隐约之中听到6小妹哭诉:“大嫂,大齐在北边打了大胜仗,三军要班师回朝了,大哥要回来了,你怎么就病了呢?”
八年后才能回来,她在二十二三岁,未拉过男人的手,未被男人抱过,就那样没了,她觉得真憋屈。
提前打了大胜仗,这样挺好,不用拖上八年才天下太平,会少死很多人,虽然那日的大将军要胁她很可恶,可看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她就不与一个大英雄计较了,英雄们总有一些无法理解的奇怪性子。
甄苏到二门时,老太太已换上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打扮精神;甄珍换了一袭松绿色的缎子,脸上铺了厚粉;甄蓉穿了一袭粉红色的春裳,昨日买的饰戴上了。
甄苏过来,老太太看直了眼,觉得甄蓉与甄苏养眼,甄珍扑了这么多的粉,她依稀能看到粉末在往下掉,就算是这样,也被两个素颜淡妆的孙女给比下去了。
一个是自然清新的仙女,一个如红尘俗凡的猴子一般,实在没法比,越看越堵心。
老太太的脸越和善了起来,“出吧!”
甄蓉道:“姐姐说蓝色,我还以为是那种蓝,原来是粉蓝,这颜色穿在姐姐身上真好看。”
甄苏道:“妹妹今儿的打扮很脱俗、温暖,像春天的花儿一样好看。”
甄蓉笑得越甜美纯真,“姐姐,以往这种宴会,姑娘们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