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嘉良跪在正中间,背脊挺直,低下头,沉默无言地接受父亲的勃然大怒。
荣祖耀站立在他的面前,瞵视着他,神情阴沉难看,右手紧紧握着一条皮鞭。
良久后,荣祖耀依旧艴然不悦,开口的声音大雷霆:
“荣嘉良,不,现在该喊你许嘉良了,我们荣家尽心尽力培养你二十余载,你就是这样报答荣家?”
许嘉良低着头,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都无法一一说出来,只能郑重地回他一句:“爸,对不起。”
荣祖耀冷哼一声,讥讽他:“你也别喊我爸,承受不起。这顿家法结束后,你不再是荣家人,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爸,对不起。”许嘉良再次说道,神色认真。
这时候,荣祖耀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更加黑沉,厉声问道:“你这样做难道是为了幼仪?”
话音落下,许嘉良赶紧回道:“爸,与幼仪无关。她今天已经出国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荣祖耀盯着他,眼神凌厉,说话的嗓音愤怒浑厚:“你说的最好是实话。”
这句话,像是从牙齿缝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讲得很用力,带着极其不满的情绪。
下一刻,他正准备挥动鞭子的时候,书房门被打开。
紧接着,荣砚修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阿成。
荣砚修站到荣祖耀的身边,他瞧了一眼正额头冒汗、面色惨白的许嘉良。
随后,他望向自己的阿爷,沉声道:“阿爷,您不能再继续打了,他也已经承受了家法。”
说完,他示意阿成先把许嘉良送去医院。
荣祖耀瞪他一眼,脸色铁青,语气不悦,呵斥道:“你为什么要帮这个白眼狼?”
荣砚修无视他的怒火,淡淡回道:“阿爷,他之前一直都在报答荣家的恩情。他既然不愿再做荣家人,我们也不能勉强。”
荣祖耀扔下鞭子,怒吼道:“你也滚出去。”
“嗯。”荣砚修颔后离开书房。
与此同时,在万米高空中,一架私人飞机正翱翔于云层之上。
私人飞机里,荣幼仪坐在沙上,手中拿着一本泰戈尔的诗集。
这是她在登机之前,荣嘉良送给她的一本书。
彼时,她现书里夹了一张书签。
她连忙翻开,是泰戈尔的一《吉檀迦利》。
其中有一段话,下面被人划上了红线——
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选取自己心爱的意义。但诗句的最终意义是指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