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看着火光映照下紫美人的侧脸,定了定神,如实道:
「我的确不能在影界待上太久……三个月,是最后的期限。」
斯卡赫深深的望了眼叶芝,道:「可是何时离开影界,不是你的个人意志所能决定。」
言下之意,必须要等外界布置好了位面通道,叶芝才有办法离开这处影之国度。
「之前的暗夜神选,一般都在影界待上多久?」叶芝询问道。
斯卡赫的宵色眼眸中闪过一丝追忆,缓缓道:
「以前,有位性格冷漠的少女找到我,跟随我学习枪术,过了大概有两三年,位面裂缝开启,我亲自将她送离黑夜之国……」
叶芝联想到一名曾经被暗夜女神与月光女神共同选中的人类少女,好奇道:
「后来呢?」
「后来,她受到了月光的接引……」
斯卡赫眼帘低垂,从不轻易流露情感的嗓音里,竟带上一丝遗憾:
「善良会让人变得软弱,冷漠却又会让人麻木;软弱会滋生卑鄙,麻木又会生出不仁……她纠结于暗夜与月光这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最终……陷入了疯狂。」
叶芝怔了怔神。
「我亲手杀死了她。」斯卡赫轻声说道。
声音如夜风,让火盆中的紫色火焰不断摇曳,室温变得冰冷,石壁上的暗影将叶芝笼罩。
一片死寂中,叶芝看着斯卡赫纤细的肩膀,忽然忘记她是拥有千年寿命,弑杀神祇的战士。
将手搭在斯卡赫的肩膀上,叶芝宽声道:
「老师,你不必自责…你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下一刻,叶芝迅缩回了手,后悔自己不该这样唐突,没准就被紫色老太婆拿魔枪给突突了!
与此同时。
斯卡赫抬起午夜般的眼眸,瞳孔泛着幽幽的微光,冷静而锐利,带着孤寂与威严。
她双手环抱在紫色战甲的胸前,环抱着一柄漆黑冰冷的魔枪,目光瞥了眼叶芝的手指,又定格在他略显尴尬的脸上。
良久的死寂。
斯卡赫扬起一似轻柔的微笑。
「如果有一天…你也走到了相似的境地,在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上陷入偏执与疯狂,叶芝。」
「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斯卡赫的宵紫色眼眸,泛着幽邃的冷光,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然后,为你送上,命中注定的死亡。」
叶芝汗毛耸立,打了个寒噤,吐槽道:
「老师,不要一脸微笑地说这种可怕的话啊!」
好似冰雪消融一般,宵色夜眸女王的眼角弯起,眼中蕴含温柔的微光,掩嘴轻笑道:
「不用那麽紧张,只是在说一种可能……对了,今天的晚餐吃什麽?」
她负手握着魔枪,将那柄漆黑的长枪置于身后,微微扬着脸颊,那张美丽脸庞上流露出的期待,让叶芝陷入一瞬间的恍惚。
师匠……好可爱!
「嗯?」斯卡赫轻轻侧头。
叶芝回过神来,轻咳道:
「等一下我就去做晚餐,有一道用影蚁卵裹上影蜘蛛丝做的甜点,会挺好吃的。」
「这……这真的是能吃的吗?」
千年高龄的影界女王,听着叶芝报出的极具冲击力的菜名,眼中流露一丝惊色,讶异地道。
「能!」叶芝认真点头。
斯卡赫审视叶芝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好吧……你才是食飨师,信你就是了。」
在向物质位面传递消息之后,两人结伴离开燃烧影焰的阁楼,走在石壁投下阴影的螺旋楼梯上。
叶芝还没想好,怎麽向斯卡赫解释,自己想要借道冥界,这一离开影之国的办法。
毕竟,即使是对宵色夜眸女王来说,区区六环就能穿越冥界,这事实在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