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个必要?”龙泽希抱怨道。
“没必要的话我会告诉你。”
“给我十五分钟结束会议。”
龙泽希惶惑恐惧,但仍尽可能顺利地结束会议。他告诉其他人由于岳南镇召集,他有几天不在办公室,但会24小时开机。东方曜曜搭了龙泽希的便车,他的福特车的保险杠被罗撞坏了,正在送修。我们走56号公路,打开收音机,对反复听过多次的报道简直比记者还要熟悉。
过去两个小时,落霞没有更新伤亡人数,或者至少没人知道。恐怖分子释放了十二名人质。据报道,这些幸运者每次两三个被6续释放。紧急救护人员、探案局探员暂时留住他们,以便调査访谈。
将近五点时龙泽希他们抵达岳南镇,全身迷彩装的特战队队员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暮色中,他们挤在卡车上成列堆着的沙包后。驶经路边的集合队伍时,他不禁心疼起这些年轻的面孔。绕过一个弯,只见一片棕色砖砌建筑突兀地出现在树丛后方,这个建筑群不像军方单位,若屋顶没有架满天线倒更像大学校舍。通往此处的马路半途被栅门截断,地面裸露的割轮锯齿是为防止有人误闯。
一名武装特警从岗亭现身,看到熟面孔便微笑着放他们通行。龙泽希把车停在一栋最高的建筑对面宽阔的停车场上。这栋大楼就是特警学院所在地,它像一个自给自足的城市,邮局、室内靶场、餐厅和消费合作社等设施一应俱全,较高层是宿舍和用来保护证人、探员的安保套房。
身穿深蓝色卡其布制服的新探员们在枪支清理室整理武器。龙泽希隐隐闻到了这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溶剂气味,听到了无法忘却的枪管空气压缩引起的爆裂声。他的过去与此地紧紧相连,每一个角落都让他备感亲切。他曾在这里坠入情网,曾在这栋大楼接到许多骇人听闻的案子。他在这里的教室讲过课,解决过许多疑难问题,还不慎把自己的外甥女也交付给这里。
“天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好事。”进电梯时,东方曜曜说。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龙泽希说。一名戴着有探员字样帽子的新探员消失在合上的不锈钢门后。
他摁了下面楼层的按钮,那里原是避难所。这个被外界称为行为科学处的部门位于六十英尺深的地下,没有窗户,也没有其他让人减轻恐惧的布置。
“走一步算一步?”电梯停下时,东方曜曜重复我的话,“那我们如何。协助解决这个危机事件?总是差那么一步,或许等这场游戏告一段落我们才能明白真相。”
“这场游戏不会结束。”龙泽希说。
绕过接待处,他们行至角落一条通往主管办公室的长廊。
“没错,我们最好祈祷这起事件不要砰砰两枪就结束了。妈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把事情弄个明白。”他怒气冲冲地大步往前。
“东方曜曜,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你别太冲动。”
“所以,我们更得快点弄清楚。比如,你在马群办公室接到的那个奇怪的电话是怎么回事,还有其他诡异事件。”
“哦,得了,”龙泽希说,“那个电话难道要告诉我们恐怖分子即将占领电厂?”
罗琼的秘书新来不久,我不记得她的名字。
“下午好,”我对她说,“她在吗?”
“我能告诉她你们是谁吗?”她面带笑容。
龙泽希表明身份,并耐心等她接通电话。他们的通话很短。
她回头看着龙泽希说:“你们可以进去了。”
罗琼坐在办公桌后,我们进去时他站了起来。她仍旧穿着深色斜纹西装,配条纹领带,心事重重。
“我们去会议室。”她说。
“为什么?”东方曜曜拉把椅子坐下,“你还找其他人了吗?”
“没错。我会告诉你原因。”她稍作思考,“在这里谈也无妨,请稍等。”她走到门边,“马丽,麻烦再搬把椅子进来。”
马丽拉了把椅子进来,我们一一坐下。罗琼看来很难集中思想并作出重要决定。龙泽希知道她一筹莫展时的模样,她恐惧时,我同样知道。“你们知道生什么事了。”她假设龙泽希他们已经知道情况了。
“我们知道的并不比其他人多,”龙泽希说,“只是通过广播收听过上百次同样的新闻。”
“从头说起吧。”东方曜曜说。
“电力公司在落霞镇有个办事处。”罗琼说,“今天下午至少二十人从那里搭巴士出,声称去落霞电厂控制室值勤。他们全是三十多岁,至多四十出头的中年男性,穿员工制服,但显然是冒充的。他们先设法掌握了控制室所在的主楼。”
“他们全副武装。”
“没错。即将通过主楼的x光机和其他侦测仪器时,他们拔出半自动武器。接着就如你听到的,有人当场被杀——我们猜测至少有三名电力公司员工遇害,包括一名刚好今天来核能电厂视察的核能物理学家,他不巧正通过安全检测口。”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龙泽希问,猜测着他知道多少,“他们提条件了吗?”
他迎着我的目光。“这就是现在最伤脑筋的事,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释放了一些人质。”东方曜曜说。
“我知道,这更让我焦虑。”罗琼说,“一般恐怖分子不会这么做。”电话响起,“好的,请他进来。”
穿着军制服的林德申少将走进办公室,和他们一一握手。他四十五岁上下,英挺的外表让人印象深刻。他没脱外套,甚至没解开一颗纽扣,干脆利落,拉把椅子坐下,将大公文包搁在旁边。
“少将,感谢你百忙之中来这里。”罗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