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秦策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吓了左权一大跳,他后退半步后,忽然怒道:“秦大人,休要道听途说,京城大狱固若城墙,怎么可能少了五百死囚?!”
“哼,既然没少,左大人又何必动怒!”
秦策冷冷瞥了一眼左权,见对方气的浑身颤抖,心情莫名的畅快多了。
其他人看到左权这个样子,自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正气凛然的老将军恨不得上去给左权一个大逼兜。
身为吏部尚书,竟然坑害同僚,这等不义之举简直令人神共愤!
秦策收回目光,对着献帝一拜道:“陛下,臣之所以建议将北凉统军划给镇北公,乃是为社稷着想!”
“哦,亲爱卿不妨说出来,朕洗耳恭听!”
献帝瞳孔一缩,似乎早就料到了秦策会这么说,所以语气相当平静。
“北凉统军这五年来,不仅没有剿灭匪寇,反而令那些匪寇日益壮大,导致当地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此乃一大罪也!”
“镇北公刚到十日,便将匪寇剿灭殆尽,端是英勇不凡。如今北漠胡马在呼延庭的带领下,日益壮大,若是北凉守军继续如此无所作为,恐有一日,呼延庭会卷土重来,所以臣才建议加封萧战为镇北将军,统领北凉守军!”
秦策这么做可谓是用心良苦,如今北凉守军与匪寇勾结,若不彻底整顿,恐怕终有一日会官逼民反。
二是他担心王谊会不顾大幽安危勾结胡马,对萧战出手。
如果北凉统军尽归萧战管辖,那么这些后顾之忧便可迎刃而解。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毕竟他还没有真凭实据,而且就冲着王谊背后有张辽,也不能打草惊蛇。
听到这里,张辽恨不得上去掐死秦策,王谊乃是他联系胡马的线人,若是王谊划归萧战观察,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暴露出去。
按照大幽法令,私通胡人,祸乱边关,可是要诛九族的!
想到这里,张辽立马再次开口道:“陛下,臣以为秦大人所言不妥,王谊这些年虽然建树不多,但未出现过一次纰漏,若是像秦大人这般说来,那我大幽的边关将领都要换人了。”
“另外,陛下,奏报上所写,目测镇北公的人马足有一万多人,难道陛下不觉得蹊跷吗?!”
“镇北公才到北凉不到十日,十日便聚齐了一万人马,哪怕是战神在世,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若说其中没有蹊跷,臣是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的!”
说完,张辽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看着秦策笑而不语。
昨日,他已经得到献帝的授意,今日必须要定萧战一个谋反的罪名。
可惜,秦策老儿还看不清状况,螳臂挡车。
见张辽如此说,秦策没有像张辽所想象的那样愤慨,相反,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份人员户籍簿,对着献帝一拜,道:
“陛下,昨日镇北公差人前来时,就已经想朝中会有奸佞小人妄加议论,所以给了臣一本户籍簿,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那一万士兵的户籍信息。”
“臣昨日和户部尚书张翰细细核对了一遍,现上面所记载的信息都是对的。这一万人家中皆有亲人惨死在胡马或者匪寇之手,所以对匪寇和胡马可谓是恨之入骨,有如此战绩实乃在意料之中。”
话音落,立马从人群中走出一名胡须白的老者,那老者对着献帝一拜道:“启奏陛下,秦大人所言非虚,昨日老夫为了稳妥起见,还专门安排人快马加鞭到一些人的住所复核了一下。”
“还有,这里有一些血书,也是那些士兵的家人所给的!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那些匪寇和胡马的残忍,以及对朝廷剿匪的感恩!!”
说着,张翰立马抖开了那些血书。
看样子,为了方便在今天的早朝上展示,张翰还将那些血书装裱在了上好的布匹之上。
猩红的字迹宛若毒蛇一般分外扎眼。
轰!
原本还有些微妙的氛围立马变得凝重了起来。
张辽嘴角刚刚扬起的笑意也伴随着这血书的展开陡然消失,紧接着眼神中浮现出一抹阴毒之色。
左权亦是。
就连端坐在大殿之上的献帝,此时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十数米长的血书。
该死!
献帝瞳孔一缩,心中已然是怒火滔天。
他原本以为今日可以利用镇南公定萧战一个谋反的罪名。
可没想到,萧战早就料到了,反而将他一军。
萧战之所以将户籍簿交给秦策,就猜到以他的性格必会找张翰核对,而那血书却在萧战的意料之外。
见献帝脸色铁青,再联想到献帝昨日对自己所说的话,张辽顿时冷汗直冒,急忙开口道:“那又如何?!即便是这一万人皆有来处,那这一万人的装备怎么讲?!”
“镇北公所言正是,若是镇北公无心谋反,这兵器又是从哪里来的?!”
左权自知今日若是扳不倒萧战,在庙堂之上的地位将会非常尴尬,所以把心一横,补刀道。
还未等他说完,那边张翰却是整个人一哆嗦,一双眼犹如虎豹一般暴射出两道厉芒,直勾勾的盯着左权,喝道:“左权,你这奸佞小人,休要再诋毁镇北公,现在天下谁人不知,镇北公的兵器皆是从猛虎山匪寇中所得!”
“如今大幽万千黎民,在得知镇北公剿匪后,无不拍手叫好,倒是你身居庙堂高位,食我大幽俸禄,却不顾大幽万千黎民之生死,一再栽赃陷害,是何居心?!”
“可怜我儿当年为了镇守边关惨死在胡马之手,若是他在天之灵看到尔等嘴脸也必然不能瞑目!”
说着,张翰直接把帽子一摘,露出满头白,声音悲戚道:“今日就算老朽被夷灭九族,有些话也要说了,否则老夫即便是死也难以安心!”
说到这里,张翰忽然抬头看向了面色铁青的献帝,正色道:“陛下,当日镇北王兵败身死,民间谣传是有人故意断了供给,并且还将镇北王行军的路线透露给了大乾,此事可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