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微微凹陷,嘴唇也干裂的出血,嗓音略微沙哑,道“葱姐,谢谢您,我男人把石头排出去了,这人以后就没事了吧?”
“燕同志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身子骨禁不住折腾,平日里尽量多吃些鸡蛋羹米粥,这类好克化的。”
郁葱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揪心,不免有些同情。
她担心朱二妮不懂,又给举例了几样。
“像是酵的面食,如面包、馒头、面饼,流食或半流食,如面条、粥类食物,也都属于比较好克化的。”
“好,葱姐,我都记下了。”
朱二妮心里提着的大石头落地,紧咬着下唇,开心的几乎无法呼吸。
泪水从眼眶中顺着脸颊流下,苦涩的泪水沾染脸上的青紫伤,却因为开心而忽略了疼。
倏忽,杨金叶不知道从哪蹿了过来,一把将小姑子的手给抓住。
“二妮,葱姐是不是把钱给你了,要不然你怎么会有钱给那病痨鬼买细粮?”
“大嫂,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了!”朱二妮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
“噢……对了,病痨鬼没事了!”杨金叶忽然就明白了,道“你和小贱人,里应外合骗我的钱对不对?”
郁葱掏掏耳朵,一副闲散慵懒的小模样,道“杨金叶同志,你声音有点大,我可是听见了哦。”
当着她的面叫自己“小贱人”,这人简直没脑子,也就是她心地善良,不愿意和一个泼妇计较,但这人继续这样跋扈下去早晚惹大祸。
晏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杨金叶看看郁葱,又看看晏衔,心里恼的不行,却也没敢轻举妄动。
“杨金叶同志,那五百块钱从来都不是你的,那是屠铁牛赔给燕韫玉的。”
郁葱眉梢眼角都透着嘲讽,道“也就是你小姑子老实,要是换我这脾气,信不信再找你要大几百的嫁妆?”
“信,有什么不信的,我那缝纫机不就是这么充公的?”杨金叶每当看见抱着布料去窝棚,用缝纫机做活的社员,她的心就在滴血。
郁葱被讥讽也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道“您那缝纫机固然金贵,却也抵不上舒知青的身心健康不是?”
“你个小贱人,我草……啊!”杨金叶已经压抑到极限了,脱口飙脏话的同时,伸着手就往郁葱脸上挠去。
晏衔根本不带迟疑的迅出手,把对方的脏手反向一扭,随手甩开,道“把嘴给我洗干净了再说话。”
杨金叶在惯性作用下,脚步往前猛蹿,踉跄着摔了个屁股蹲。
郁葱怕对方碰瓷,拉着小哥哥就往前走,还不忘和朱二妮摆手告别,道“和这种人计较什么,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
“狗咬我一口没什么,但要是欺负到小葱头上,我一刀剁了它的狗头!”
晏衔眼神微暗,目光锁定在杨金叶身上。
杨金叶的脸色一下白了,慢慢地转头,把视线从郁葱挪到晏衔身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
瞳孔骤然扩大了一圈,那是杀意吗?
一时间,杨金叶连话都不敢说了。
可当郁葱和晏衔走远,她拍拍屁股站起来,对着朱二妮一脸讥嘲,扭了扭脖子,朝地上吐了一大口黄粘痰。
“呸,等病痨鬼咽气了,看你还能翻出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