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泼妇一见人家小姑娘就叫傻妞,还讥讽的说:看来乡下日子过得不错,都能吃上猪装屎的大肠了?”
朱师傅是从头看到尾,也为郁葱抱不平。
旁边的几个小孩子则崇拜望着晏衔。
“是啊,泼妇轮圆了巴掌要扇漂亮姐姐,幸好那瘦高的哥哥给用小石子拦住了。”
“那功夫可贼俊了!”
晏衔听到郁大舅母诋毁小葱的话,很是自责。
他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小姑娘,心底暗暗揪成一团。
是他,为了给小姑娘出气,才找兄弟们揭马芳,又把事情闹大让红旗饭庄不得不出面处理。
可他真的没想让小姑娘再提伤心事。
“大舅母,在郁家姥姥和姥爷的心里,觉得我是白眼儿,比不过你们红眼儿亲,次次回回都偏帮偏向着你,但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郁葱用力的攥了攥手,言语中带着苦涩。
马芳的脸上浮现出狂妄,道“你那话,也就糊弄这群傻子,只要你还顶着郁家人的头衔!”
“表姐芳名肴肴,是美味佳肴的肴,而我郁葱的葱,则是炝锅的葱,哪里有可比性?”郁葱清淡雅致的音色里,带着自嘲与无奈。
马芳多年来无法无天,此刻也毫不在意,道“那你也姓郁,就是……”
郁葱闭了闭眸子,笑容中透着苦涩,打断对方未完的话。
“乡亲们都不是外人,今个我也不怕丢人现眼了。
我这大舅妈一直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
早在二十多年前,她依仗自己怀有身孕,在夫家耀武扬威,几乎是搬空了夫家给娘家弟弟娶媳妇。
被我姥姥现后,她蹦着脚的骂大街,以至于流产,伤了身子,多少年都生不出孩子。
她爸被逼着入赘郁家,可大舅母当年就查出有孕,顺利诞下郁肴肴。
我们一家三口也都住在郁家院子,她就总给我们闲气,各种挤兑。
记得我爸每月都交郁家工资补贴家用,交代大舅母照顾才两三岁的我。
但她阳奉阴违,给亲闺女各种营养品,什么肉糜粥、鸡蛋羹、鱼肉、鸡汤,换着花样的做。
而我,她就哄骗我喝生水,吃夹生的豆汁。
那年我才三岁啊!
后来事,我姥爷姥姥,乃至我大舅,明明知道始作俑者是她,却把我们一家三口赶出家门!
当年要我爸一个大好男儿入赘的是她,不然就不让我妈嫁人,眼看着自己有了血脉,说甩来就甩开!”
“这么小的孩子肠胃多弱,怎么能喝生水,生豆浆,这是要杀人啊……”卢小队长家里也有孩子,就算他是农村人,也不敢给那么小的孩子乱吃。
马芳被翻出早就遗忘在心底的丑事,这才有些慌乱,道“郁葱,你胡说!”
“郁家就住哏都南市,街坊邻居随便打听,看看谁家不知道郁家悍妇!”郁葱盯着对方,声调不冷不热,却隐含几分悲凉,继续开口。
“那天阴着天,我爸抱着我,我妈抱着一个小的可怜的包裹,是她把我妈手里的包裹抢过来,在邻里之间,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撕扯开。
露出女人的……私物,以至于我妈在过世前,最悔恨的就是没能多看我姥姥和姥爷一眼!”
最后的半句,郁葱是吼出来的,靠在牛牛的身上泣不成声。
“哞!”牛牛似有所感,气哼哼用牛蹄子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