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晏衔知道小姑娘古灵精怪,什么都懂一些。
他乖乖的把手伸过去,坐的规规矩矩,等着聆听诊断。
郁葱拧眉屏息,摸了好几遍脉,又开始检查。
他的指甲上没有蛔虫病的白点,再拉开他的下唇,仔细看接近牙龈边缘的位置,也没有那种针头大小灰白色小颗粒。
无论脉象还是身体症状,都可以确定小哥哥并未患有蛔虫病。
可却另有问题……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问道“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贫血?”
晏衔垂下眼睫,轻咬下唇,张了张口,薄唇嗫喏,却不知该怎么回话。
“不怕,有小葱在,一定能给晏哥哥调理好。”郁葱见他那俊颜一副落寞之色,不由得怜香惜玉。
她挺了挺小胸脯,继续道“我有钱,也有票,日后咱们多吃一些肝脏类、红枣、枸杞、桂圆、瘦肉,还有蛋奶类,这种营养丰富的好吃的。”
“好,都听小葱的。”晏衔遏制着想把人拥入怀中的冲动,眸色温柔的凝着她,勾唇浅笑。
郁葱强撑着精神看到十点多,就回去歇着了。
孱弱单薄的小身板直挺挺地摊在炕上,小脸憔悴不堪。
一闭眼,就是小白点反复蠕动的画面,根本睡不着。
她这身体真心需要调理,不然等年纪再大些可就不好养了。
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奋斗,都没给自己好好调养过。
哎,先把个脉看看……
单手倒扣,先压中指,压在骨头稍高的位置,再压食指、无名指。
肝心出左,脾肺出右,肾与命门,皆出尺部。
关前为阳,关后为阴,上盛则气胀,下盛则气虚,数者心烦,涩者心痛。
她这脾脏可真心有点虚症,甚至还有点虚不受补的小征兆……
这种情况腹中非常容易出现蛔虫。
也就是说,屁屁上未必是她不小心崩上来蛆虫,而是肚肚里的蛔虫!?
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整个人又不好了,鸡皮疙瘩冒了一地。
稳住,不慌……
不是大病,打虫的同时健脾,很好治的。
郁葱向来明亮的杏眸空洞无神,双眸怔怔地凝视屋顶,透着一股麻木,小嘴巴喂嚅着,吐字不清。
“我肚里有虫……呕……”
她做傻妞那十年,饥寒交迫,初始时上厕所后会习惯性的洗手,可一旦被晏妈逮着就会骂她浪费水,之后她就很少收拾个人卫生了。
下乡后,就算有晏衔照顾,可私底下她时常被许白洁几个女知青欺负,尤其还霸占她的口粮。
偶尔,她饿狠了,直接拿着从藤上摘下来的瓜果就上嘴啃。
知青点自留地里的蔬菜,用的都是农家肥,也就是酵后的大小粪去浇菜。
就她这样,没有蛔虫病才有鬼呢!
天爷啊,她日后一定要好好的注意个人卫生,但凡入口的蔬菜瓜果一定要用盐水泡洗。
这个年代的打虫药是宝塔糖,就像宝塔一样旋状的,味道很甜。
可那都是给孩子吃的,她都十八岁了,要是吃宝塔糖起码得一大捧。
明个赶紧去团泊镇上一趟,找大夫开些南瓜籽和冰片等中药熬水喝,这比宝塔糖要有效。
郁葱自我开解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不慎砸进粪坑,怎么都爬不出来。
浑浑噩噩间,她莫名想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拉自己一把,可是怎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