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晏衔的眉眼转瞬变得柔和,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宠溺。
感受她芳华刹那残留的温度,手指不自觉的摩挲衣袖。
他进来都进来了,干脆就帮她把东西打包厚爱。
东西还真不少,但绝大部分都是晏妈特意给她这个侄女带的陈年破被褥,被面的布勉强还能看过去,可内里的棉花都是黑黄色受潮的旧棉花。
半人高的包裹里,几乎没有一样能拿出手的。
心里堵……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是他的母亲?
有时,他甚至在想自己也许是医院产房里抱错的孩子……
郁葱已经不是昨日什么也没有的郁葱了。
她看着这堆破烂碍眼,就想都给丢掉,可寻思着自己也是住单间的人,男知青留着的柜子也多,她也不差这点地方,便都留下了。
她忽然回过头,朝炕上装死的徐红霞开口。
“对了,你弟弟看了你给我小本子上写的借条,就要帮你还债,可他却刻意在饭庄里,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大摞的钱票给我。
我怕招贼惦记,就是拿了这钱也落不下,就拒了,对他说回去找他姐要去。
好了,我东西都拿好了,你休息吧!”
晏衔提着东西大步往前,郁葱还不忘扭着小脑袋和徐红霞告别。
背后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咆哮,配着墙角的漏风,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她折腾出来,比憋在心里强多了。”郁葱讪讪笑着。
不泄出来人会憋疯的……
唯有自己挺过那道坎,才算彻底过去。
原本,其它几个屋子的知青们,还打算和郁葱套个近乎。
他们明显现晏衔和公交车司机、售票员的关系一般,但郁葱和售票员的关系比亲姐妹还亲。
所以,也都生出讨好的心思。
可此刻听着屋里徐红霞的咆哮,那点隐晦的心思也就淡了。
纯属,吓得……
林大智也怵,打算过几天看看再说。
东院。
晏衔也不让小姑娘动手,亲力亲为的收拾利索。
知青普遍都没什么钱,之前住这的三个男知青,除了大件的柜子这种不好带走的大物件,别的早就搬空了,所以需要造作的空间不多。
他活了泥巴,把墙缝、窗缝都给堵严实,又把窗户和门的插销都给修好。
里里外外的给过了几遍水,擦掉曾经其他男人的生活痕迹,又给小姑娘新买的东西归置好。
还从他那儿扒拉出块新布,钉了个门帘子。
郁葱也没好意思闲着,去厨房煮了稀粥,拿出一个从红旗饭庄带回来的木饭盒给热上。
一共三盒,晚上来一盒就够了。
她米放的足,粥煮就浓稠,白莹莹的米粒翻滚,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特意多熬出来一顿的,留着明早吃,这样她就能多睡会儿了。
空下的灶头,就烧热水。
“吃饭了!”
“就来!”
晏衔倒掉脏水,洗手用餐。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觉得小姑娘为他煮的白粥,比红旗饭庄大掌勺郁大舅做的还好吃。
想到郁大舅,就想到他下午找朋友处理的事。
郁家,且珍惜这短暂的风平浪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