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徇国王宫开始唱大戏。
徇王满面愁绪的说要派使令诛杀恶,这样也许对声名不好,但只要可以减少祸乱,保障百姓生活的安定,那么徇王就算是背上失道的罪名,要为此退位,也一定不会手软
这主意很不靠谱,朝会上大家都开始劝谏,陛下不能这么说啊,没有了王又会有灾难降临,您可不能让那些叛逆得逞云云。
徇王除了嘤嘤嘤,多的话一句不听。
于是大家就这样僵住了。
三公都搞不明白了,这王的脑子是被狗啃过吗
不安抚民众也不让出兵镇压就算了,这一个劲的纠结着派妖魔暗杀敌方领的事情算怎么回事
十二国中就没有这种规矩
徇王思忧百姓,数日夜不能寝食不下咽,终于在又一次大朝会上群臣吵架的时候,不堪重负的晕倒了。
庆国有“怀达”的说法,怀念达王,意为抱怨后任的几位女王无法长久治世,怀念男性的王者,现在徇王因为叛乱晕倒,数月不曾露面,叛军与王军对持在南部边陲,国家眼看着乱象将起。
等徇王退位,十二国中女王的名声估计又要褪下一点。
玉江喜欢做计划,她的每一次选择都是提前计划好的,类似于我会在几年之内完成什么事情,如果有障碍就在这段时间内一一克服,所以没有规划的工作对她来说是不完整的。
王也是工作,王的行事也需要做好计划。
浮春宫,内殿后堂。
“主上。”徇麒拿着密报,柔软的跪伏在巨大的床榻之前,面无表情道“襄右询问您何时动手。”
床榻上,穿着一身简单衣袍的徇王玉江一手执笔一手拿扇,动作甚是潇洒的在扇面上画了只麻雀。
“让他等着。”
玉江继续题字,话回的有些漫不经心“初春之前时间都还宽裕,先病上个一月半月的再说。”
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那帮傻比有胆子立起来就不错了,大冬天的他们也就考虑考虑怎么能把城守住,出击”
徇麒依旧跪坐在床前,面无表情的抬袖子抓住了她的手捏在手里。
十几年了,玉江已经适应了徇麒这个死死板着脸却极其爱动手的行为模式,笑笑归笑笑,却并不把手抽回来,反而任他握着蹭。
攻城战是不好打,但守城战明显更磨人一些,尤其这些人一没粮草二没武器,连城里原先经营多年能当兵源补充上战场的平民,都被玉江派人借着流民还乡的政策一波一波的带走了,后来送回去的那些“流民”也就看着还是流民了。
练了十来年了,玉江自认被封个邪教教主她都能觍着脸接下来,这样培养出来忠心,绝对不是那几位那点假大空,洗洗脑,给点东西的单一技能能收买的了的。
“让他想办法说服那些蠢货先不要出城,再让朱且透露点动摇的想法,等那帮蠢货准备策反他的时候,马上动手把泉州以内的所有内贼都处理掉。”
“只动泉州的吗”
“把连州也过一遍好了,只留底案先别动手。”
“嗯。”
“让禁军做好准备,下月月初开拔吧。”
“不是要等三州叛逆齐聚”下月太早了吧
“开拔又不是开打,”玉江伸手去点他的眉头,勾嘴角笑了两声“十人一队散着去,沿着三条大道把国土给我转一遍,该记的记了,该标的标好,一群小丑罢了,折腾完了他们才是干正事的时候。”
“对了,最近又有几个忍不住的”
徇麒立刻递上一排名单,私下和叛逆书信往来的,私自囤货保身还抬价的,就算是偷偷抱怨过王不争气的人都被非常小心眼的录入了这份名单。
“比我想象中少应该是他们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气才对。”
玉江甩手把名单一扔“就这样吧,禁军在连州集结完毕之前把那些人统统扔到连州州城里,各州府报上来的名字都提了,昭狱也清一清,该死的都让他们一起死吧,一把火烧干净了最好,州城我也不要了,年后抄完了家给奉节盖座新的好了。”
“嗯。”
“疼啊。”玉江扭着手腕把小拇指从徇麒的虎口处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