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此事我已经和玄瑾哥哥讨论过了,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提到6沉的态度,云知禾的怒气再一次涌了上来:“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很好,我捏住了商会领萧铎的软肋,要多少银子还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凭什么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以为你嫁给了玄瑾哥哥便能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宋锦洛冷笑一声:“我对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我得警告你,我不允许金陵再死人了,你最好和你背后的那个人说清楚,如果你们再敢乱用毒……我会亲自动手制裁你。”
云知和这些年被6沉护的,有恃无恐,根本不会将宋锦洛的话放在眼里:“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到吗?”
“你觉得我在吓你?”宋锦洛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漠如霜:“金陵目前已经因为你死了四个人,那是四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以为你杀死的那些只是无权无的老百姓,就无人能向你追责?云知禾……你最好你祈祷你能完美的解决南方灾银的事情,能稍稍减少你的罪孽,不然……就算6沉护着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当然……你是6沉带大的,应该也很了解他,他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残忍毒辣,对谁都不留情,但是……云知禾,你见他对毫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过手吗?他是北齐的摄政王,守护北齐的百姓是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负于肩上的职责,你觉得,他会对你姑息养奸?凭什么?”
云知禾根本不信,不屑的看着宋锦洛,反驳道:“不可能,以大局为重,谁不懂这个道理?你不也曾同七爷说过,养官救灾这种话?凭什么你可要我不行?我不过就是牺牲少数百姓来救更多的人,你办不到的事情我来做,你居然还好意思来威胁我?你算什么,你和玄瑾哥哥才认识多久?居然还妄图说自己很了解他,可笑至极。”
宋锦洛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救了。
她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此刻她看着云知禾,目光中带着些许看傻子的怜悯:“都说云姑娘是金陵四美之,果然长得好看了就不长脑子。”
话已至此,宋锦洛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自己在浪费力气,她道:“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话已说完,云姑娘可以走了。”
云知禾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语气骤然变得冷冽无比:“走?我为何要走?”
宋锦洛蹙眉看着她,不语。
“我是在摄政王府长大的,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我,我为何要走?”云知禾一双杏眼冷冷的盯着宋锦洛。
宋锦洛道:“王府里的人认识你又如何?听你这意思,你今日不打算走了?”
云知禾突然绽出一丝笑意,然后转身从昏迷的紫芙手掌上将狼毫毛笔拔了下来,用力的刺入自己的心口,看的出来她使出了全力,心口前的衣襟上,霎时洇出大团暗红色的血迹。
云知禾露出一丝痛苦的笑容:“我的确不打算走了,你能如何呢?”
宋锦洛眸中微亮,眉尾上挑,双手啪啪鼓掌,赞叹道:“云姑娘是真舍得对自己动手。倒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愧是6沉带出来的人,有几分阴险毒辣的风骨。不过……”她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我配合你说话这么久,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新招数呢,没想到还是我玩剩下的苦肉计啊,有点失望。”
看这血迹的颜色,云知禾中毒不浅。
云知禾单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撑着桌面,笑的疯狂又痛苦:“不管什么计,管用不就行了?我是不能受伤的,当年有人伤了我,被玄瑾哥哥亲手杀了,你觉得……你今日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她突然出一声惨烈的叫声,跌坐在地上:“啊……嫂嫂,你为何……为何要杀我?不……不要……嫂嫂……求求你……别……别杀我!”
紧接着,整个后院所有的丫鬟婆子小厮全都赶了过来,映鱼几人也从房间跑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在原地。
宋锦洛脸上的笑意逐渐敛下,抬手制止了映鱼几人要去查看的动作。
云知禾不能受伤?为什么……伤过云知禾的都被6沉亲手杀了?
只是因为她受伤,6沉便不顾一切的杀了人?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杀人的时候6沉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云知禾所说的是事实,不,宋锦洛觉得云知禾说的就是事实,这的确像是6沉会做的事,所以原因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算个误会?
宋锦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被人耍成这样,果然是摄政王啊……
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让她被云知禾堵的哑口无言。
前两日他中了情毒才碰你的吧?若是我身体好了,你觉得那日能轮得到你?
所以……那日他忍了一晚上,是因为云知禾身体没回复,6沉舍不得碰她?才煎熬了一整晚?
宋锦洛看着不远处云知禾奄奄一息的哭求,不少下人都慌忙火急的赶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有人甚至对她怒目而视,其中便有不少是在王府待了一辈子的婆子,她们都是看着云知禾长大的,知道王爷甚是宠这个妹妹,所以大家都护着云知禾。
婆子小厮们准备将云知禾抬去主院另一边的观月小楼,管家钟浦也急的不行,看了看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的云知禾,又看向面无表情的宋锦洛,原本苍老的面容此刻急的沟壑更加深了。
宋锦洛冷笑一声,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情让6沉回来自己处理算了,但看现在这幅场景,她突然觉得……马德,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了。
好一招苦肉计,都是千年的狐狸,当着她的面玩聊斋,真行。
在看看那些对于她这个枕头王妃不屑一顾的婆子,宋锦洛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上一次还是心慈手软了,导致这些人根本不长记性。
她冷冷一笑,道:“青砚,飞花,你们三个把观月楼给我看好了,一个都不准进!”
说罢,宋锦洛抬手一颗银针刺入云知禾的脉搏,替她止血续命,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戏台子都搭好了,自然得把这出戏唱完。
青砚几人领命过去,将观月楼的入口拦住,宋锦洛则让映鱼将硕大的太师椅搬了出来,她气昂昂的坐在门口,喝着茶,对映鱼道:“你出去找王爷,不管他在哪,在干什么,让他立刻回来。”
一众丫鬟婆子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深深的责备和不理解,但知道她的手段,又不敢真的说出来。
只是有人不停的劝慰云知禾:“姑娘……您忍一忍,您可要保重身体啊,都怪我老婆子没用,护不住您,您惨遭毒手,如今却连个休息的地方都不给您,老婆子我……”
他们见识过宋锦洛的手段,不敢明着和她对抗,但此刻又实在心疼,又不少人甚至跪在院子里哭着为云知禾求情。
奈何宋锦洛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岂料她这边话音刚落下,另一边云知禾突然出凄厉又短促的尖叫:“去……快去叫玄瑾哥哥……回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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