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自己意思,不想看就不看。愿意看的话先看这一次。”庭承之语气随意地回答他。
游步逾前两天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他内心第一反应是心疼、第二反应责怪游步逾没有把沈屿照顾好。
第三反应是不可置信,沈屿在他面前那么自然阳光大方,怎么可能像他一样,有心理疾病。
这病得了死是死不了,就是日子过久了就会不想活。
游步逾对他讲、沈屿不听他的话,要他过去劝劝沈屿。庭承之本来也想找个理由去找沈屿,便一口答应了。
沈屿看不看医生都行,不听他话也可以。
庭承之有信心可以照顾好他,毕竟沈屿看着就像吃药困难星人,何必让他受这个苦。
沈屿纠结不过两秒:“那我看。”
“乖。”庭承之揉揉他的头。
见人同意了,游步逾和庭承之便站起来腾地。
“去外面还是书房?”游步逾问庭承之。
“外面吧。”
沈家别墅外有个花团锦簇的院子,被管家打理得很好。
沈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清晨起来都会剪一支带露珠的红玫瑰,找出最精致的花瓶插上,摆在自己房间里。
快枯萎的时候做成干花,保留在相框里面。
游步逾和庭承之就站在白色的栅栏前,面对着那一大片、绕在栅栏上的鲜艳红玫瑰相对无言。
游步逾有点轻微的花粉过敏,待久了喉咙痒痒,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大拇指抵开盒盖,递到庭承之面前:“抽吗?”
庭承之抽出一根,找游步逾借了个火点燃。
“小屿很喜欢你。”游步逾狠狠吸了一口烟,忽然声。
他至今也没搞明白,沈屿怎么会突然一下喜欢上庭承之。
如果是受到临时标记的影响,他没话说。但临时标记的效果过去,弟弟看庭承之的眼神还是那么喜爱。
“我也很喜欢他。”
和心上人的家长聊起这个,庭承之没有表现出一点局促,反而很松弛。
“以前怎么没见你对他这么上心?”
“以前没感觉。”
庭承之实话实说。
游步逾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我不太愿意他和你扯上情感关系,你自己也清楚自己精神状态不稳定。”
庭承之娴熟地吐出一口白雾:“我已经在积极配合治疗。”
“小屿或许现在精神状态也不稳定,我就更不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这是不健康的爱情,只会拉着对方往下坠。”
“他情绪在我面前很稳定,我不会拉着他往下坠。”庭承之把烟头熄灭在手边方柱顶上的烟灰缸:“你的希望没什么用。”
“游先生,恕我直言,你不应该干涉你弟弟的私人生活。他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和你们关心不够有绝大关系。”
游步逾听到前面那句话有些生气。
庭承之后面那句话又让他熄火,语言犀利直击他痛点。
刚才在客厅里面他还想,自己接受不了沈屿护外人的短——后过了一会,他猛然想起,之前他在弟弟面前维护向阳,这对于弟弟来说,哥哥不也是护外人的短吗?
游步逾再一次的沉默,翻涌上来的悔恨、比之前每一次的醒悟都要来势汹汹。
要是自己没狠狠伤了弟弟的心,现在也轮不到庭承之一个外人说他的不是。
游步逾侧头瞄比他还高两公分的庭承之。
a1pha目不斜视注视着前方那簇玫瑰,线条流畅,完美无缺的侧脸无端生出忧伤。
好像并无游步逾脑补出的得意与严厉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