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荀老先生立马摇头,扼制了心头的贪念,连忙道:
“不行,不行,这样一来,其实是害了这孩子,绝对不行……”
太虚掌门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也只是嘴上说说。
而且,他要真这么做了,四大宗肯定狗急跳墙,不知会使什么阴招。
其他宗门也会破口大骂他们太虚门不要脸。
荀老先生道:“这件事就别提了,还是要让这孩子努力修行,增进修为,去学更高阶的阵法。哪怕他不到筑基后期,也不能让他留级,不然堂堂阵道魁,成什么样子……”
“是。”太虚掌门道。
墨画的事说完了,他们便继续聊起了正事。
“那件事……”荀老先生目光微凝,“你都准备妥当了”
太虚掌门敛起了神情,肃然道:“已经开始接洽了,向那边露了一点风声,但是……”
太虚掌门皱眉,“……对面很排斥。”
“只是排斥么”
“不只……”太虚掌门无奈道,“他们觉得,我太虚门是在落井下石,奚落他们。”
“嗯。”荀老先生并不意外。
这很正常,若易地而处,太虚门也会这么想。
太虚掌门皱眉道:“看起来似乎希望不大,阻力重重,老祖,我们还要坚持么”
“这是自然。”荀老先生颔道,“这不是一家的事,而且谋划做事,不要看别人说什么,而要看他们具体的处境,得失,生死和利益。”
“嘴上说的话,大多当不得真的。”
“你听到的大多数意见,也很可能如水上的浮萍,与真正的真实,相距甚远。”
太虚掌门恍然,点头道:“是。”
“你现在只是透透口风,让他们老祖听到风声,有个心理准备,真正的决断,还是在他们老祖手里。”荀老先生道。
太虚掌门闻言,心中稍稍释然,便拱手道:
“一切依老祖所言。”
……
一切计划,在有条不紊地推动着。
数日之后,冲虚门。
后山的洞府中。
古松屏风,遮掩因果,四周寂静无人。
冲虚门的令狐老祖,独坐洞府之中。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古老石桌,桌上有三只茶杯,杯中茶气氤氲。
桌子是旧的,茶杯也是旧的,制度也是旧的。
这是一场古老的茶会,曾经沿袭了很久,但同样已经很久,没有再举办过了。
此时令狐老祖一边喝茶,一边安静等着。
过了一会,虚空无物之处,空间骤然裂开,剑气横溢。
一位神躯高大,面容微黑的老者走了出来,他步履如风,径直走到桌前,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此人身上穿着太阿门,身份最高的道袍,乃太阿门幕后的欧阳老祖。
欧阳老祖坐下喝茶,并未出声交谈。
因为场间的两人都知道,主事的人还没来。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虚空裂痕再次展开,平平稳稳,痕迹也淡。
满头白的荀老先生,从中走出,也径直来到桌前,端起茶杯,向太阿和冲虚门的老祖示意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欧阳老祖原本面带怒意,此时见了荀老先生白苍苍的模样,反倒有些不忍,叹道:
“荀老哥,我们这三人,就数你老得最快。”
荀老先生淡然道:“没办法,思虑太多了,操劳也多。”
欧阳老祖摇头,“我就说了,你都是老祖了,何必还亲自去授课传道平白浪费心神……”
荀老先生道:“祖宗规矩,习惯了,而且……”
荀老先生微顿,“亲自教教也好,偶尔还能捡到一两个好苗子,兴我太虚门楣。”
这话一出,太阿门和冲虚门的老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要不是太虚门出了个妖孽,现在的处境,真的未必比他们两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