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家的蔗糖已经存了一千二百多斤,虽然看起来挺多,但实际上只够供应三个月的量。
因为连续降温,薛家也放慢了制糖的进度,薛杉杉本来想囤够一年的糖,就目前形势下也不太可能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降温,各家都在早做准备。这两个月,薛家共了三十多两工钱给李家村众人。多的如李友、高强家收入了四、五两银子,少的如李铁、李大头家也有二两银子。所有人都在李友的建议下将银子换成了粮食,还买了不少棉花回来做衣服和被子。
自从下了冰坨子后,每家都只派了一个男人出去收菾菜,剩下的男人都要去后山砍树,把树做成木柴,用来冬日烧火。
朝廷因为长乐县和闵安县受灾严重,免了两个县开垦荒地后要上缴的粮食,也算给大伙儿减轻了负担。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还没入冬,大伙儿都穿上了厚衣服。薛杉杉从公寓里拿出来的羽绒,刘氏做了八套羽绒服内胆。做好后,刘氏便给大家,让大家穿来试试,大伙儿从来没听说过鸭子的羽绒也可以拿来做衣服,而且穿起来比棉袄还要暖和,还不会太重影响行动,都对羽绒服赞不绝口。
“娘,你这羽绒哪来的啊?”三熊在原地蹦跳了几下,感觉这衣服轻飘飘的,像是没穿一样。
“就你话多,有的穿还问什么问。”刘氏白了他一眼,又把之前想好的借口拿出来解释道:“两个月前娘去长乐县赶集,有个农妇家里喂了不少鹅和鸭。我见她居然把鹅毛和鸭毛也拿出来卖,就问她这有什么用,她告诉我说这层鸭绒和鹅绒特别保暖,如果拿来做衣服穿,冬天甚至不会感觉冷。我见她说的这么好,便都给她买了,正好给你们一人做了一套,不过这羽绒衣可难做了,你娘我可用了两层棉布。”
刘氏指了指自己那件羽绒服的针脚:“看吧,全是一个个巴掌大的小口袋装着这些羽绒,这衣服针脚要绣的特别密,不然这些羽绒就要跑出来,为了做好这八件羽绒服,可把娘和大丫的眼睛熬坏了。”
羽绒服都是刘氏和大丫亲手做的,后来请的紫珠,刘氏也只是让她负责做棉袄和棉被。
“娘,以后我也可以帮着做,绣活我虽然没有大丫妹子强,但是简单的衣服也是会做的。”大花有点不好意思,她都没现这衣服这么难做,平时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二丫熬糖,完全没注意刘氏和大丫累了这么多天。
“你熬糖仔细,火候也看的好,二丫一直都说你熬糖一个人等于我跟大丫两个人,所以也让你从早熬到晚,跟你比起来,我俩这点绣活算什么。”
“媳妇儿,你别自责,咱俩成婚这么久,我都没让你好好休息过,每日你都在忙着熬糖,你看你都瘦了。”
薛大牛心疼自己媳妇儿,又怕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心里难过,赶紧出来安她的心。
大花听他说自己都瘦了不由觉得好笑,明明自己嫁到了薛家,吃的好了很多,刘氏每日都要给她做蔗糖馍馍,昨日自己娘才说自己长胖了,到大牛嘴里还变成自己瘦了。她嗔怪地瞥了大牛一眼,大牛还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
刘氏见两人新婚燕尔,感情好也不由得替他们开心。又回屋将做好的八件棉袄给大家,她手里还多了两床大棉被,准备明日给李大锤家和大哥家各送一床过去。
薛杉杉也跟薛平提起荒地种土豆的事儿:“爹,我看这天气越来越冷,最近也没见着太阳,今日我跟娘去土豆地里转了转,土豆秧都还活着,可是我把其中一个土豆挖了出来,现土豆小了点,还有一个月土豆才能成熟,这天气冷的估计土豆也受不了,明日我们还是放点干草在上面给土豆保温吧。”
“行,最近收回来的菾菜都不多了,明日就你们几个女人熬糖吧,我带着大牛几个去田里把干草都放上去。”
谁知半夜,薛平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竟瞧见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看地上已经开始堆积雪了,薛平暗道不好,赶紧将三个儿子喊醒。几人慌慌张张穿上才做好的大棉袄,将前几日收集好的干草都放上了板车,便赶紧往三亩荒地走去。刘氏见他们都没披蓑衣,怕冻着个好歹,赶紧叫住薛平,把蓑衣给他们抱了过去。
因为今日下了大雪,天一亮刘氏和大花便出门挨户通知大家不用来熬糖了,只有大丫和薛杉杉在家,大丫拿出罐子烧了壶热水,把两坨生姜拍碎了放进去,薛杉杉又让她放了半块蔗糖进去煮着,等会儿家里人回来就能喝点暖身。
等天都亮了的时候,薛平四人才从荒地那边回来。
薛平几人回来便脱掉蓑衣挂在了屋檐上,薛杉杉和大丫赶紧给他们端了姜汤来,四人的脸和手都冻得通红,薛平喝了一大口姜汤才缓了过来:“还好刚下雪的时候就现了,如果这时候才现,地里怕是已经堆了一大片雪了。就这样我跟你们几个哥哥都铲雪铲了半天。”
他又喝了一口姜汤道:“二丫你这盖干草的法子好,只是干草还不够多,如果盖的再厚一点,雪再大,咱们都不怕了。”
“要不咱家再收点干草吧,等雪停了,把干草上的雪给清理了,再垫一些没有湿的在上面,湿了的干草晒干了又能用。”
“大丫,你爹他们回来了吗?”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刘氏有点着急的声音。
“回来了。”大丫去舀了两碗姜汤要端给刘氏和大花喝。
薛平察觉刘氏的语气不对,放下手中的碗便走了出去:“你怎么了?”
“赶紧的跟我去紫珠家!”刘氏没进屋,人还在屋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