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鲸们大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盯着菲莉帕时,凯尔老师终于激动地宣布了奖赏:“一头小须鲸的全部身躯!这就是给予本节课捕鱼冠军德雷克—菲莉帕同学的奖励!”
菲莉帕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喜悦,但转瞬即逝。而布瑞弗却显得有些落寞与失望。两头小鲸截然不同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布瑞弗的沮丧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在其它小鲸纷纷离开后,凯尔老师拦住了准备一并回教室的布瑞弗。
“不要急着走嘛,布瑞弗同学。老师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呢。”
“什么礼物?”刚才还一副垂头丧气模样的布瑞弗瞬间变得容光焕起来。
“其实呢,我本来想要把三分之一的小须鲸躯体分给你的。但是我一想到那两个远房表外甥作为你的好朋友告诉我的事情,我决定把另一样更加珍贵的东西送给你。那就是你念念不忘想要得到的一部书——《海洋生物图鉴与百科知识大全》!”
布瑞弗欣喜若狂:“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老师!这部书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珍宝啊!”
“不用感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如果没有你提出的好建议,老师我估计现在还在愁怎么评定冠军呢。就凭这一点,老师就应该送你礼物。好了,快点回教室准备上下一节课吧,可别迟到了哦。”
于是,布瑞弗也回教室上课去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流逝着。很快,一天的时间便过去了,又到了放学之际。布瑞弗想要先去找它的朋友表示谢意,却现它们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无奈之下,它又想和今天捕猎课上的捕鱼冠军菲莉帕好好聊一聊捕猎心得。
“德雷克氏族的菲莉帕同学,你好,我是新西兰族群北岛社会诺斯艾兰德氏族的布瑞弗,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布瑞弗。请问,你是如何在一节课不到的时间之内捕捉到那么多大鱼的呢?你能够告诉我自己的诀窍吗?”
“这个嘛…我来自亚南极海域生态型,我们族群为了捕获位于海洋深处的小鳞犬牙南极鱼和鳞头犬牙南极鱼,展出了特殊的深潜捕猎技巧。因此,我才能轻而易举地抓获那么多杜父鱼和三文鱼。这些鱼的潜水能力和魔鬼西风带的鱼类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原来是这样啊。唉,我要是什么时候也能学会你们这一招就好了。”布瑞弗长叹道。
“没关系的,你们新西兰族群不也有祖传的捕食黄貂鱼和鲨鱼的秘技吗?”
“那么,我们互相学习一下彼此族群世代相传的捕猎技能吧!只有不同的族群相互交流、取长补短,我们才得以不断进步嘛。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呢?”
“嗯…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提议。那么…”
然而,菲莉帕话音未落,布瑞弗便突然惊讶地现自己的母亲居然来到了学校。它匆忙进入教室,一看见自己的儿子,便立即扑了上去:“亲爱的儿子!快跟妈妈回去!家里出事了!”
布瑞弗努力从母亲身旁挣脱了出来,以冷静的口吻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您为什么会到学校里来接我回去呢?”
布瑞弗的母亲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你的曾外祖母,也就是我们北岛社会的领袖、新西兰族群领的母亲,在今天中午不幸过世了!”
“什么?太姥姥不是假期里还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唉!真是世事无常。”
“好了,别说了,孩子。快一点跟着我回去参加葬礼吧!”
“好的,母亲。我们立即出!”
…………
一个多月过去了,白斑鲸们一路南行,困了就找一处港湾稍事休息几个小时,饿了就捉一些小鱼小虾打打牙祭。就这样,它们在不知不觉之中顺着加利福尼亚寒流来到了如今美国的俄勒冈州海岸附近。
这一天,白斑鲸们的运气还算不错。一大早起来,它们就幸运地遇到了几只迷路的小海狮,不费吹灰之力就收获了一顿送上门来的小点心。随后,它们又捕捉了不少太平洋鲑鱼。就这样,白斑鲸们轻轻松松地就填饱了肚子。
吃饱之后,白斑鲸们先进行了一些庆祝活动。接着,它们又休息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然后,高鳍便和珊瑚一起把同伴们唤醒,率领大家继续往南迁徙。
就这样,白斑鲸群连续前进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它们终于再一次碰到了一处适合小憩一下的峡湾。于是,奔波许久的白斑鲸们终于可以停下来好好地休整一个晚上了,毕竟大家都累坏了。
白斑鲸们再一次分散,以家庭和小社群的形式和与自己亲缘关系最接近的鲸群成员聚在一起过夜。
午夜时分,明月高悬。此刻,本该是大家睡得最沉的时刻。然而,从峡湾的角落里却突然出了一声惨叫。
“啊!”
高鳍迅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作为整个白斑鲸群的领,它多年以来已经养成了睡觉时保持警惕的习惯,向来睡得很浅。它立刻对着惨叫声的来源方向呼叫:“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声音是谁出来的?”
“是我。”这次的声音比之前的惨叫要轻柔多了,很明显是一头雌鲸。
“你刚才为什么要叫得那么大声?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休息?你这一喊,不知道有多少同伴都会被你吵醒。明天我们还要急着赶路呢,你得清楚,充足的睡眠是恢复体力的必备条件。”高鳍的语气相当地严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您最好亲自来看一看生了什么事情吧,高鳍领。您过来就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惊慌失措了。”
“好的,我这就过来,你在那里等着。”
“哥哥,弟弟我陪着你一起去,”长吻嘟囔道,“我一听就知道是海葵那头雌鲸的声音。我倒要亲眼看一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值得它那么大呼小叫,把我的清梦都给搅浑了。”
“亲爱的,”珊瑚也醒了过来,“也让我跟着你一块儿去瞧一瞧吧。”
“好的,你们两个就随我一起来看一看情况如何吧。”
三头鲸逐渐朝着峡湾的角落靠了过去。
只见一头老雌鲸的躯体沉在水底,而雌鲸海葵(它出生于一片遍布海葵的水域,由此而得名)则在一旁努力地安抚它的几个孩子,试图让它们停止哭闹。不过,它的努力似乎收效甚微,几头小鲸依旧哭喊个不停。
“等一下,这个是…”长吻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甚至显得十分惊讶。
“不会吧,这一定不是真的…”珊瑚对自己所看见的事实感到难以置信。
“母亲!这是我们的母亲!”在反应过来那头下沉至水底的老雌鲸是谁之后,高鳍终于忍不住大喊,“弟弟,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救母亲啊!”
“是!”
可惜,高鳍与长吻兄弟俩的努力注定是徒劳,因为它们的母亲早在半个多小时之前就停止了呼吸和心跳,逐渐沉入水底。当海葵在不经意之间看见这一情景的时刻,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结局早已注定。
“不要啊!”高鳍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天际,然而无论喊声多么响亮,它的母亲却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