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金家老太爷还是一个大胖子,就算这几天消瘦了不少,他也还是个胖子。
金家的子孙看着衙差不容置喙的模样,又看了看眼见就要断气一个定两的老太爷,心底不由对老太太生出一股怨恨
最后金家老太爷被安置在他的一个庶子背上,他的两个老妾一左一右的在旁边帮忙固定,不让老太爷掉落。
中间金家成年的庶子几乎都轮换了个遍,好不容易熬到黑夜,队伍停了下来,衙差才允许金家把早已断气的老太爷放下就地掩埋。
金家老太爷只是一个开头,其他年龄相当的老人也不由心灰意冷了起来。
连傅家的老太太沉默过后都不由得交代儿孙,“若我没了生机,你们万万不能和衙差犟嘴,就就地掩埋了吧,把地儿记下来,以后有机会再送回去和你祖父合葬了。”
“祖母莫要多忧,就算我傅家充到了流犯队伍里,我们也还是良民,最难的那几日都熬过去了,我们一定能齐齐整整的走到漠南安家定业。”傅修文半跪在老太太身边,从秦云曦的小背篓里摸出一包点心哄着她吃下去。
傅明轩也从他的小挂包里摸出一小块饴糖塞进老太太嘴里,哄道:“曾祖母甜甜嘴就莫要胡思乱想了,娘亲很厉害的,一定不会让曾祖母饿肚子!”
老太太含着泪摸了摸傅明轩的头说:“对,你母亲最是厉害,还孝顺的紧,曾祖母还要看着轩哥儿成亲生子呢!”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死在路上。
也不是没人想死遁,但这些衙差都是些人精,哪里有那么容易瞒天过海。
看着装死的人被衙差几刀挑断筋脉活活痛死,那些人总算绝了心思,连刺头子都老实了不少。
被驱逐出皇都,流放的第十天,天越的热了。
大部分人脚底的血泡都磨成了厚厚的茧,这时孔虎开始整理队伍赶进度了。
这时离皇都已经过了三百里,秦云曦再一次掏出银子让傅修文去走关系。
然后他们付出三百两银子加上五辆骡车,换回来了三辆板车。
秦云曦看着三辆光秃秃的板车只能叹息。
后世的资本家见了这些衙差都得哭着自愧不如!
“娘子,这儿离皇都还是近了些,孔大人说咱家的骡子暂时给衙差用着,等过了千里就还回来。”
傅修文没说的是五只骡子就只有一只是他们的,人嘛,总得有些盼头才有劲儿。
孔虎也不算白拿他们那些银子,至少给他们保住了领头的位置,隔壁的隔壁出了一千两银子都没有竞得这个位置。
二房独占一辆板车,凡是二儿媳掏钱置办的东西她都得占头一份,这个傅容朗夫妇已经习惯了,倒没有说什么。
只把老太太塞了过去,然后让余下四子抽签搭档。
而秦云曦也终于解放了双手、可以轻装上阵了。
拿到板车的那会儿急着赶路,秦云曦倒是没说什么。
等到了晚上,她围着车子转了两圈,然后又赶傅修文去衙差那边借了工具去砍了棵树回来,指指点点的傅修文给板车做了个护栏和顶棚。
当然这些不可能一晚上就做好的,只能先弄了木头回来,然后得空就做。
有了板车秦云曦又添了一个小铁锅一个瓦锅,这些她背篓的那点粮食总算可以拿出来光明正大的给两个小孩儿开小灶了。
傅修武很幸运的没有和他大哥抽到了一块,他和三房傅磊凑到了一起,刚巧每房都是三个孩子。
傅磊人还算不错的,虽然三嫂韩双双小心思多了些,但这个小孕妇也不好意思让小叔子推着她走,一般都是傅磊推车的时候才坐一会儿板车。
四房傅茂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傅明诚一个嫡子,才满三个月不久,怎么算都是他吃了大亏!
而且刚巧两边的孩子数量是差不多的,傅容朗干脆就坐主板车直接归他们使用。
就是说不要再分孩子和行李了,两家的孩子和行李都放一起。
断绝傅容晟想把孩子和行李多分到弟弟板车的小心思,当然也压下了傅茂直呼不平的声音。
傅茂之后的日子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邹依然仗着自己长嫂和孕妇的身份和孩子们一起挤在了板车上,而傅明诚这个小婴儿只能放在装心里的背篓里。。。
更可恶的是,傅修晟对自己妻子的行为视而不见,且丝毫没有要搭一把手的意思。
等到他推车的时候,他就指挥他的两个妾室一起帮忙。
一天下来傅茂双手布满水泡还累成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