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虽然有野心,但物质欲却并不高。
闲话几句,夫妻俩就到了金源银楼。
这次他们交的图稿是以牡丹花为主题的一组八件组合,换了一百六十两。
穆景衡又从怀里掏出一组六件的兰花簪图纸,让金源银楼代为打造。
这是他为秦云曦画的,并不打算出售。
刚到手的一百六十两又去了小半,秦云曦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这是比赛花钱吗?
“上次打的饰我都没怎么带呢,干嘛废这银钱!”嘴里嗔怪,但她心底里还是很欢喜的,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真不赖!
“哪有女子不爱饰的,娘子便是不戴,放在妆奁里看着也欢喜不是。”穆景衡捏捏她的手,牵着她往酒楼走去。
他带秦云曦去的那家酒楼其实就在上次银宝选的那家隔壁,但价格却贵上不少。
许是看出秦云曦心疼银子,穆景衡夹了一块酱鸭放到她碗里,笑道:“据说这酒楼大厨的父辈是京都里的御厨,娘子尝尝这菜肴的口味如何,也就银宝和小明不在家,不然按他俩的胃口,为夫可不敢选这酒楼吃饭。”
秦云曦夹起鸭肉细细尝了一口,抬头笑着说:“好吃,真是物有所值!回去可不能和两位弟弟提起,不然咱这荷包可保不住了。”
穆景衡满脸愉悦,又给她夹了其他两道菜。
秦云曦心疼钱银是真的,但吃的也是真开心,这几道菜穆景衡都是按照她的口感选的。
用完饭,两人直接叫了个车回了小院那边。
在附近的布庄选了两匹细棉布,又选了些耐烦的糕点还有漠南的特色酒,夫妻俩这才回了家。
见秦云曦有些犯困,穆景衡把她轻轻往寝房推,“娘子先去歇歇,我去书房写封信,然后把信件和节礼送到驿站去,再给族里捎二十两。路上再去卤肉铺那边和银宝说一声,让他这两天照顾好小明,回来我在喊你,到时候定的马车也差不多该到了。”
秦云曦打了个哈欠,扭头问道:“真去挽灵寺啊?二十两会不会太少了。”
穆景衡干脆半搂着她往里带,边回她:“真去!这钱银是娘子一针一线辛苦换来的,二十两不少了,在乡里许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二十两。”
再说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们离开村里也堪堪半年而已,从吃不起饭的落魄书生到穷余二十两送回族里,这个跨度已经很大了。
再多就过之犹不及了。
秦云曦自然不是钱多少手,只是觉得这个时代宗族观念很强,族长又写信来说了那么些事,一时没有拐过弯而已。
不管是穆氏一族还是秦氏一族,她都没什么感情,穆景衡觉得没问题,她自然不会多事。
一觉睡醒,穆景衡刚巧推门进来。
秦云曦揉揉眼睛坐了起来,问他:“事情办好可是要出门了?”
“都妥当了,娘子起来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再有两刻便是与车夫约定的时间了。”他说着坐到床边,伸手把她零落的碎挑到耳后。
“你说都要中秋了怎地未转凉,热的人都没甚劲儿。”秦云曦把头靠他肩膀上。
穆景衡呵笑了两声说:“今年是有些异常,若是山中清凉我们便多住几日,等府试结束再回来?”
“这样不会耽误你课业吗?”
“先生这些时日心思都放在府试的同窗身上,对我们并未有校考,为夫把书带上,山中清净也不为是读书思考的好地方。”他说着把秦云曦从床上拉了起来。
秦云曦洗了把脸又换了身衣服才真正清醒过来。
许是中午多吃了点,她也没甚胃口,便拿着团扇端坐在一旁看春杏把那些点心用油纸包了起来。
春杏是小县城出生,一直在家中长到八岁,因为兄长娶妻需要银子被卖到漠南城。
后面因为长得讨喜为人又机灵,被前主家看中,以嫡小姐预备大丫鬟的身份在府中培养了三年。
在前主家败落之前,除了来漠南城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出过门,所以对于这次出行,她比秦云曦都紧张高兴。
许是想到了那些个规矩,春杏努力端正态度,收敛脸上的表情,恭敬的问:“老爷、夫人可还有惯用的物件想带上的?”
“你瞧瞧可有带厚些的衣裳,免得变天在山中挨冻。”
秦云曦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很无语,但穆家上边并没有正经长辈,叫老爷夫人也没有错,就是感觉显老!
春杏应了一声,马上去检查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