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王和谢家联手劫持我和颜姐儿,是因为你和祝将军现了什么,他们想以我们威逼你们?”
耿星霜在心里捋着线索。
杨倾墨点头,“慎王谋逆,平王早已有所觉,他按兵不动,本想着来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他没料到,宁都卫一个平日不起眼的指挥佥事秦程,不但很快现了异常,而且还召集了自己一众下属,隐于反兵中,关键时刻,冲出去救驾。
他也没想到,皇上虽爱子,但却并不会信任所有的皇子们,对于慎王招兵买马,意图篡位之事,虽不是那般笃定,却也做了些安排,所以慎王的人马只要一动,结果便不会如平王所期望的那般展,两败俱伤,甚至于慎王弑君弑父成功,他以为父皇报仇,清剿乱臣贼子之名,再夺回皇位。”
“那……平王岂不恨死那位秦大人了?”
杨倾墨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霜儿认识秦程?”
耿星霜摇头,“不认识,不过听二哥提过,他说他上峰很是看重他。”
杨倾墨点头,“哦,这样啊!”
那语气,怎么说呢,有种“原来只是听人提过,那没事了”这般忽然轻松了下来的感觉。
耿星霜觉得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人家根本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顺口一问而已,但是她的嘴比脑子快,也顺口问了出来,“杨六哥很在意那位秦大人?”
杨倾墨微顿,然后摇摇头,“我虽认识秦程,但与他不熟,只是我之前那番话,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多,但是霜儿却是最先担心秦程会不会被平王记恨为难,所以我……心里所在意的是霜儿你是不是在意秦程,而非我自己在意他。”
这下轮到耿星霜愣住了,她看着杨倾墨,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回答,会这般的……直白,这般的坦率。
“那个……我……我怎么可能会在意其他男子,我刚刚那般问,是因为那位秦大人很看重二哥,想着若是平王记恨他,动手做些什么,我二哥会不会也跟着倒霉。”
杨倾墨轻轻一笑,这一笑,犹如春日灿灿,金辉耀目,耿星霜直视如此盛颜,只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她想要移开目光,却又有些舍不得,因此便显得有些犹疑。
“怎么了?”杨倾墨见她目光一会凝注在他身上,一会却又往园子里转,一双清灵水眸繁忙的很,他便也跟着她的目光往亭子外的园子里看,是开了不少花,只是都是普通品种,没有什么特别的。
耿星霜轻咳一声。
“那个,我刚刚在想事情,正事,就是你刚刚说的,平王现在被传进宫中了,你们之前虽然将谢家之事全数上报,谢家的确为了帮平王,与垚幕勾结,但是谢家对大皇子的忠心想必皇上和朝臣们都知晓,平王完全可以将谢家所做的事都推到大皇子身上。”
一开始还有些磕巴,但是说着说着,就很顺畅了,耿星霜觉得自己得锻炼一下,以后可不能时不时就被美色所迷,幸好面前这人没有现这一点,否则还不知道人家什么反应呢。
嗯,大抵是得意偏多一点。
杨倾墨迎上未婚妻认真的眼神,他也认真回答她,“不会,谢磊虽然痴傻,但是谢昆既然能在平王的算计下保住谢磊的命,自然会想到在谢家覆灭后,谢磊一个痴傻儿要如何在平王的追杀中活下去。”
“只有平王倒了,谢磊才能活下去。”耿星霜接道,又问道:“所以,谢磊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关键的证据?”
杨倾墨点头,“与谢昆的信件,虽然大多数是以章家的名义送过去的,但是信中内容,却是处处有平王的影子,那些信尽在谢磊身上,除了这些信,还有账本。”
“账本?谢家还给平王送了银子?”
“是平王给谢家送银子,大皇子和二皇子之前有敏城的金矿和铁矿,平王却也不遑多让,永康候府和安勤伯府作为平王的外家和外曾祖家,也是平王的钱袋子,所以平王手中并不缺银子。”
“真没想到,是平王给谢家银子,我猜猜,平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送银子,毕竟就算西地有兵马,那也是朝廷养着,用不着平王的银子,谢昆为封疆大吏,谢家本身肯定不会缺银子用,但是平王却送银子给谢家,必是有很费银子的事要谢家去做。”
耿星霜说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平王想要谋位,前有年长他,本身能力也不弱的慎王,后有最得皇上宠爱的锦王,皇上是有将那个位置传给他的可能,但是最多也就三成,若是最后事情落到了另外七成那里,那么他应该不愿意臣服于慎王或者锦王之下,所以想要夺位,便得有兵马。
“所以你们是现了谢家私底下招兵买马之事,平王和谢家才想拿我和颜姐儿威胁你们?”
杨倾墨点头,“现他们招兵买马虽然会让他们紧张,但是真正让他们动手的根由是我们现了他们的藏兵之处,那时他们即便放手一搏,犯下通敌大罪,勾结垚幕,里应外合,想要杀了祝将军父子和我,却很难在短时间内打败镇垚军,击杀主将和众将领,而祝将军只需要上一封折子,此事便可直达天听。
其实若不是慎王谋逆的时间太巧,在你们被劫持的第二日,皇上应就会收到祝将军的折子。”
“所以劫持我和颜姐儿威胁你们,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杀了你们?”
耿星霜说着,然后站起来,看着外面的春光烂漫,心情忽然变得很好,有一种玄妙般的美好感觉萦绕心头。
其实她有些弄不懂自己的情绪,按理来说,她应该后怕的,毕竟当初若是她们真的被带到谢家,完成威胁祝将军和杨倾墨的使命后,应该就会立刻被撕票,没有再挣扎和自救的余地,毕竟连祝将军和杨倾墨都在他们必杀的名单中。
“很奇怪,我似乎不是那么害怕。”耿星霜回过头去,看向杨倾墨,她面上是真实的疑惑和不解。
杨倾墨也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外面的春日芳菲,“霜儿,我很后怕,就在刚刚,但是现在,我很庆幸,忽然间心情飞扬,这大概是我们都活着,还能一起坐在这里说话,美景作陪,美食抚胃,这便是最好的事。”
耿星霜对他的话表示赞同,不过心里还加上一句,“还有美人可赏,如此三美齐聚,方为最佳。”
只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能说出来,颇有些遗憾呢。
“对了,谢磊身上除了有谢昆和章家来往的信件外,在谢家出事之前,谢昆让谢磊背了一段话,他背的很熟,无论背几次,都一字不漏。”
“什么话?”耿星霜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