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生提醒樊幼林手里一定要捏紧一点,绝对不能就搬个东西就给那么一把糖。
要是东西多,给个两三颗就足够了。
或许是樊幼林看着太小了,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妹妹,钱长生又吩咐了几句。
离开之前,樊幼林提醒钱长生,“你吃糖。”
钱长生摇头:“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我把糖留给她。”
钱长生觉得,这一次以后,就不会和小知青有什么联系了。
村子里的知青和村民是两条线,有年轻人喜欢城里人的读书人,会和知青走的很近,但是钱长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钱长生的家庭负担很重,因为这个原因,家里出不了什么彩礼,他要靠着给女方家里干活,博得对方的青睐。
钱长生默默地在家里干活,也去相看的人家里干活。
那时候村子都是这样,介绍了对象如果觉得不错,就可以一直接触下去。
男方家里要是可以出高额的彩礼,那么婚事很快就会成。
要是钱不多的小伙子,为了图表现,就会去女方家里干活。
那年头大部分是家境困难的。
钱长生已经忘了曾经定亲的对象叫什么了,他连自己的爱人都快要记不清楚了,哪儿会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而正是这些细枝末节,让他的记忆开始复苏,当真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
而让钱长生没有想到的是,在洛桑桑的叙述里,他以为这一年自己和樊幼林是两条平行线,却不曾想,在樊幼林十六岁到十七岁这一年里,她居然在默默地观察自己。
有一次女知青们在讨论村子里的男青年谁生得好。
樊幼林冷不丁地开口,“钱长生。”
所有知青都微微怔住,而在梳头的樊幼林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觉得钱长生长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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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式开始有接触是钱长生被退婚了之后。
钱长生在女方家里帮了一年的忙,按道理应该是可以谈婚论嫁的,结果女方那边拖了很久,最后要解除婚约。
女方要嫁给从都过来的知青,不肯给到他家做了一年活的钱长生一个交代。
而且女方放了很多贬低钱长生的话。
“要是真心想要娶我们家的姑娘,早早地准备好彩礼不就行了?什么自行车、缝纫机,大衣柜,这些东西东西送过来,我们怎么会不嫁女儿?”
“他给我们家女儿的是什么?从河沟里摸得野鸭蛋、从山上捡到野山鸡、还有打死的蛇。我们家就是这样眼皮子浅的人?为了三瓜两枣就会把女儿嫁给他?”
“我们家过年的时候就说过了,要是想成这门好事,要诚意的,结果你们家的诚意是什么?继续装聋作哑地过来干活。”
樊幼林有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话,本来在洗衣服的,直接衣服一甩,就说道:“十里八乡里,给出缝纫机、大衣柜这样大件结婚的,一共是2户人家,今年一共1o8户结婚的人家,其他1o6户人家都是男方去女方家里帮忙,一般帮忙个小半年就会结婚,像是你们家用了人家一年,最后还在这里说别人家没诚意的,十里八乡是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