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显,轻描淡写地分清了锅在谁哪里。
撇干净之后,日向合理想了想,握住毛利兰的手,把她牵回来。
然后,他又对两位已经没用的警官吐出礼貌性的结束语,“今天麻烦两位警官了,不过我还在输液中,精神不太好。”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的话,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反正再反复挤海绵,也感觉不会再挤出来积分的样子。
日向合理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看到上面五百多的积分,瞬间满足。
山村警官从震撼中回神,反复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什么,最后只能狼狈道:“那……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有巨额积分在,日向合理看山村警官的目光就柔和了很多,看的不是警官这个人、而是对方所代表的几百人形积分。
任务应该是可以重复刷出来的吧?
这两个任务,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这位警官的人真好啊。
他礼貌性地伸出手,“好的,今天实在抱歉,如果需要做刚刚那个炸弹犯的笔录的话,我之后的几天都有时间,随时可以配合调查。”
很明显,脾气好的积分先生不太愿意和他握手,先是假装拿文件、又假装拿笔,现耽误了一会儿、日向合理还是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对方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
只握了一瞬间,日向合理把定位器贴在对方的手腕上,就松开了。
山村警官没有察觉到,大松了一口气,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明显,于是僵硬了一下,才硬邦邦地点了点头。
他和那位年轻一点的警官往房门外走去,关上门的时候,他还能看到日向合理在盯着他看。
用那种盯猎物的眼神。
山村警官上次看到这种眼神的时候,是几年前,某次下班回家、在小区的停车场,被人用枪顶住。
对方轻描淡写地用妻女、以及他之前做过的事威胁他,他能从后视镜看到对方的眼神。
那不是看到人类同类的眼神,是看待一只鸡或者一只鸭、总之是一个可以随手鲨掉的动物的眼神。
上上次看到这种眼神,是山村在刚入职的时候,跟前辈一起逮捕一个连环鲨人案的凶手,凶手被逮捕的时候气定神闲,用这种眼神打量着他们这些警官。
总之,只要是见过这种眼神的人,都会在某一瞬间,福至心灵地明白一件事:对方的手上有过人命。
还不只是一条,而是彻彻底底习惯了随手鲨人的存在,所以看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普通人类时,都会带着本能般的打量。
哪里是弱点、怎么可以省体力一点地鲨害某人、又尽量把现场简单化,不惹上麻烦。
这种打量完全是本能,所以根本无法隐藏,弱小而敏锐的动物遇到他们的时候,会嗅到不妙的预感,从而直接远离、以求保命。
不过,在接到那个组织的命令的时候,山村完全不知道,任务对象居然是这样的存在。
如果早知道……他这样的炮灰也根本没什么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过来,被狼啃了。
*
目送人形吐积分机离去,日向合理定定地盯了门三秒,才遗憾地收回视线。
这是警官吗?不,这是一笔行走的肥硕积分。
系统传来两声任务完成的结算声。
日向合理低头,看向在偷偷打量他的毛利兰,“谢谢小兰。”
不管怎么样,毛利兰刚刚都是在帮他,如果对方不愤怒出声,其实日向合理没太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微妙,他只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搞不懂。
毛利兰炸毛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不管怎么样,血缘关系都是特殊的。
有血缘关系的对象死亡、自己需要难过,像这种有多复杂、又牵扯到自己的死亡,还需要额外表示出一些自责和愧疚。
比如现在。
“如果没有小兰,我还会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把视线往下落,避开毛利兰的眼睛,“事情生的太快了,我只是睡了一觉,再醒来就……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我才会在山村警官问出那句指责的话时,没有反应过来。’
毛利兰立刻接受了这个没有明着说出来的信息,她仰着头,有点不知所措地安慰日向合理,“日向哥哥不要难过了……”
“如果、如果日向阿姨知道了,也会更难过的吧?”
她纠结着道:“虽然我还不太清楚生了什么,但是……”
但是毛利兰能够确定,日向合理绝对是想活着的,而不是之前那位警官轻飘飘指责的那样。
日向哥哥喜欢吃雪糕,会先咬一口、再含在嘴里,含到快要化了,才会眯着眼睛咽下去。
他对小孩子的态度也格外好,哪怕被新一拉着、一本正经地询问问题,都能全部认真的回复,而不是敷衍小孩子。
也会哄她,把雪糕让给她吃……
等等,想起这个,毛利兰想了想,还是为难询问道:“日向哥哥,你现在吃雪糕,不要紧的吗?”
“新一说,你之前喝了有毒的水,虽然吐出来了,但是对喉咙还是有影响的。”
日向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