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夏侯朱祁和白鱼蹲在门口面面相觑。
夏侯手里还端着药碗。
叹了几口气,再等药就要凉了,捏紧了自己的手暗暗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的敲门,“世子,药来了。”
门内,舒璃已经坐在桌子边上端了茶杯在喝。
霍骁闭着眼睛仿佛睡着,看到他们进来才睁开了眼睛,鹰隼的眼神扫他们一眼。
夏侯背后一凉,硬着头皮上前,笨手笨脚的把他世子扶起来喝药,白鱼凑上去一看,好家伙,这又血崩了啊。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是三寸的钉子,就算已经用上了最好的金疮药,没个两三天养都不会结痂。
喝了药,白鱼给霍骁加了点止血药的剂量,又给换了纱布,在他枕头下面塞了三床棉被,将他稍微垫高一些。
“将军呢?”霍骁问夏侯。
“二公子带着牛羊回来,将军去安排了,听说二公子还带了一群俘虏和探子回来。”朱祁回话。
“那军营谁在管?”俘虏?能和霍家军起冲突的难道是夏都人?他这伤,还得拜夏都所赐,看来他们确实蠢蠢欲动很久了。
“军营现在是刘营长在带着,不过将军已经下令让他们把驻扎营地往回迁了,打算在西北城外的山脉驻扎。”
霍家军十万兵,三万兵在开垦荒地和井,二万驻扎在城内和各大乡镇,五万之前就在西北和六川之间的营地驻扎,六川有山有水,将军让他们在那边自给自足,甚至还能贴补一点西北城。
“嗯。”
现在他们的势力确实得收紧,不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南京城有什么动静?”霍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继续问。
然后扫了一眼正在桌边撑着脸笑意盈盈看着他的舒璃。突然觉得嘴唇有些干涩。
“南京城…”朱祁想起早上刚传来的几个信,一时不知道先禀告哪个好。
夏侯眼尖,先给世子端了水过来,然后听朱祁接过了话头,“皇城里还在兴建皇陵,张小公子那边暗地里把控了长安城,这事情还是刚知晓的,不知道皇城里接到消息没有。张将军应该是知道了,有探子说他往长安城去了。”
舒璃挑眉,他们这信息也太滞后了吧?
张宇尧最起码半个月之前就掌控长安城了。
不然那时候他不会把这个事情当做一个勋章说给她听,他既然敢说,那就有十足的把握这个城能控制住。
朱祁顿了一下,然后说,“张小公子在南京城截了我们探子的信,说等他空了,就来西北城探望您和舒姑娘。”
其实实际上张宇尧的原话是来探望舒姑娘。
但朱祁觉得他纯粹就是为了给世子添堵。
“长安城。”霍骁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考虑,长安离西北有些远,可以说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北。
长安城离南京城倒是有些近,这张宇尧到是好胆色,一家人,打两份工。
“他现在已经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霍骁手指点了点床榻,“其他人回来没?”
朱祁知道霍骁指的是哪些人,是他们之前让撤回来的影堂。
“嗯,离得近的六川,东霁,已经在城内,按您的吩咐,在东南西北四个城楼附近安排了据点,现在各掌事已经安顿下来,其余几城,已经6续有信过来,五天内,应该都能到城里。”
霍骁按了按眉心。
“世子,那他们之前存的粮仓,我们要派人运回来吗?”朱祁问。
“先不动。”现在运粮,就是靶子。
还不如先放着。
现在西北加上六川的粮食,够他们消耗到明年开春。
明年开春,顺利的话把六川吞并,那个城主的粮仓,倒是替他省了不少事情。
“让他们先把账册送来。”霍骁挥挥手,让朱祁和夏侯出去。
“是。”
等夏侯朱祁一走,房里又只剩了霍骁和舒璃,白鱼早在他们谈事情之前就先回避了。
“是确定准备自立山头了么?”舒璃圆狐狸眸子扫过正倚靠在被子上的霍骁一眼,他谈话也不避着她,似乎真的很想把她拉倒一条船上。
明明她刚刚什么都没给他许诺。
“目前还不是时候,但不打无准备之仗。”霍骁脸色还有些苍白,似乎刚刚说几句话已经耗光了他的元气。
舒璃就撑着脑袋神情自若的看他,也不搭话,脸色苍白的霍骁,完整的霍骁,面无表情的霍骁,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她有点舍不得离开。
“哦。”舒璃慢半拍的回了一句,然后起身给他把被子拉到锁骨上面,把裸露的肌肤一点点盖上。
大白天的,晃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