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愿意去想,去提及。
“哦,我的兄弟,你不觉得,被愤怒的家属赶下去好几次,这件事情本身不合理吗?”abu提出了异议。
“家里有人在爆炸中身受重伤,家属愤怒,不是很合理吗?”
“怎么会合理呢?当时那些人都还活着,都还有希望啊。在那样的偏僻的地方,有几个老板,会为受伤的工人,叫救援直升机?那些家属,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真到人死了,家属才会开始歇斯底里。在那之前难,家属难道不会担心你们直接不管了吗?”
abu站的这个角度,斐一班是没有想到过了。
“我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的情况,abu,我确实不太清楚,家属应该是个什么反应。”
“我经历过,我的兄弟,我也把害了我弟弟受伤,又想上救援直升飞机的人给赶下了飞机。”
“赶下去了……?”斐一班反应了一下,确认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才问:“那你这么说,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并不矛盾,我的兄弟。我把人赶下去,是因为那是我家的救援直升机,并且,比起肇事者能够提供的医疗条件,我有自信,我能给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我根本不愿意和肇事者坐在同样的一架飞机上。”
abu给出了自己的理由,紧接着又问:“那些工人的家属,当时会有这样的底气吗?如果没有的话,他们难道不是应该希望扣留一个肇事者或者负责人当人质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abu,这个情况我也是后来听我爸提起,事实上,林最终还是跟着救援直升机去了伊斯坦布尔的。”
“ok,那这个我们先不管,我回头再让我的人去问一问。我的兄弟,你还能想到其他细节吗?确实没有令你怀疑的地方吗?”
“从国内出,去营救我们的父亲的这一路上,我的的确确没有现林有哪里不对劲的。再后来,我不是昏睡了七天吗?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国了。那七天里面,你和林有没有什么接触?是他做了什么,让你怀疑吗?”
“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怎么聊。基本上就是你妈想和我说什么,他才帮忙翻译一下。但是,在那之前,在你们刚到马尔丁的时候,在那个放了绑架照片和计时器的现场,我是有过怀疑的。你记不记得我问过你,林既然已经在马尔丁生活了两年了,为什么看起来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样子?”
“我不记得了……”斐一班的头更疼了。
这一次,可能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遗憾自己没有易茗和abu的记忆力。
女朋友那种图片式记忆就不说了。
和学霸兄弟也一样没办法比。
那些他觉得不重要的细节,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是用他父亲是另外一个被绑架的人这一点说服我的。我当时听完,是放下了芥蒂的,现在我再一次觉得那个行为比较可疑。”
“abu,记忆和推理能力,我都没办法和你比。这方面我不想反驳你。但是,还有另一个方面。”
“哪方面?我的兄弟。”
“林,从我很小的时候认识他开始,就是一个像他的父亲一样,一心专研技术的人。”
“你们中间有太多年没有见过了,我的兄弟。”
“我知道,可是,最原始的信任,应该是从小时候形成的。”
“现在说小时候,有什么意义,我的兄弟。我们把事之后的细节过一遍,要是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找他一起商量后续的事情。”
呼。
“你得让我认真想一想。”斐一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接着回忆:“知道我父亲和林总工被绑架,是因为我家的视频会议系统里面出现的两幅照片,还有底下的那两行字。”
“我知道那两幅照片,我在现场看到过。你爸爸的下面挂了btc-2ooo,另外一个是btc-1ooo,这有什么问题吗?”
“一开始,是林问我,底下这两排数字是不是赎金的,不然我肯定不会想到这个缩写代表比特币,你知道的,我平时也不玩这些。”
“哦,我的兄弟,你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那个林,我们研究比特币u盘的时候,连我问他【你觉得呢】都听不懂,还要让你翻译,后来却可以无障碍地充当我和你妈妈之间的翻译。他的英语是不是太过忽好忽坏了一些?”
这已经是abu第二次提出这个疑问了。
上一次,是斐一班从昏睡中苏醒,问林聪义在哪里。
“我也现他的英语忽好忽坏了,昨天我都还有想到这个。不过,在那个时候,我是觉得,我女朋友的英语也……”
话说到这儿,斐一班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昨天想到这件事情,是拿易茗英语水平的飘忽不定,来印证林聪义的忽好忽坏是合理的。
可是,事实上,易茗前一天的飘忽不定全都是装的。
她听懂了他和abu说的每一句话。
因为不知道abu在演戏,所以非常努力地配合斐一班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懂。
希望能借此让abu的尴尬少一点。
那么,林聪义的忽好忽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