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怒气冲冲追了上来,斥责道:“丑道士,你是瞎了吗?本公主站在这里,你为何装作没有看见?”
“不知礼数,简直是放肆!”
萧玉还未来得及说话,脸上结结实实地受了一巴掌。
嘶~
这永安还真是阴魂不散,咬了咬后槽牙,忍着疼痛,扯着嘴角提高了声音。
“哎呀。”
“我还寻思呢,廊下的柱子怎么跑这儿来了,原来是公主您啊,在下真是失礼了。”
昏暗的夜色里,她虚虚地抱拳做了礼数。
上位者,最喜看下位者的屈膝卑躬,若有一根逆骨,便要急得跳了脚,想方设法地拔了这根逆骨。
她曾为前者,自是明白永安在想些什么,她想要的不过是自己弯下腰的卑微姿态。
“这么晚了,不知公主停在此处,是有什么事吗?”
永安得意的哼道:“本公主不认得路,小道长,你来领路,送本公主出去。”
不认得路?
岂不是听了个莫大的笑话。
方才一口一个丑道士,此刻却改了称呼,着实令人失笑。
话说赵无陵叮嘱徐叔睿,一定要将永安公主安全送回宫里去,他嘴上应得好好的。
可,人呢?
以她现如今的身份,不可贸然询问徐小公子的行踪。
根据目前的情形,她大抵能猜得到生了什么,徐叔睿自尊心强,又甚爱面子,更是个怕麻烦的懒人,八成是永安不愿让他相送,又将从赵无陵那里受的气撒到他身上,他便识趣地溜了。
看来,永安的确变化很大,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静观其变即可。
萧玉颔:“是,公主。”
得了答应,永安急不可耐地催促她快些走:“天都黑透了,小道士,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要是本公主摔了,有你好看!”
萧玉翻了个白眼,不作声地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好似主人与家仆。
她在后头走着,永安在前,健步如飞,哪里像是不认得路?
不知哪里刮来一阵风,树叶婆娑起舞,廊下叮当作响,永安惊了个冷颤,借着灯笼的昏黄之光抬头望去,不由得拧起眉头。
“该死的铃铛,吓死本公主了。”
“咦?单水阁何时有了个猪儿铃铛,以前怎么没现,难道是无凌哥哥从锦州带回来的?”她顾自喃喃自语。
随后抬手拨了那猪儿铃铛,不解气似地,又重重地将其拍开,气哄哄地拂袖而去。
到了府门外,永安睨了她一眼,十分傲娇地上了马车,是一个谢字也没有。
萧玉倒是不在意,站在门口静静地目送她上车,待她进了马车,车帘随即被放下,就在这时,车后突然走出几个高大的男子,眼神凶狠地看了过来。
赵无陵本就喜欢清静,府里下人少得可怜,更何况,这位是永安公主,即便有人瞧见了,也故作不知赶紧逃离是非之地。
偌大的府门外,唯萧玉一人,对面是孔武有力的公主侍卫们。
马车里,永安的声音十分尖锐:“丑道士,你叔侄二人害得赵无陵受了重伤,还遭了太子的责骂,虽然他大人有大量,不仅不计较,还将你们这两个江湖骗子视为座上宾,可本公主嫉恶如仇,实在看不过去,岂能让你等宵小之辈毁了无凌哥哥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