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的路并没大家想象的那么难找,伴随着之前民国的那只狐狸拍开后门,之前那堵墙昨晚就静悄悄的破了好大一个洞。
霍妩收拾了东西,又拿走了日记和相册后,依依不舍的在房间内转了一遍,似乎在贪恋与曾经生活在这里的母亲时光相望的短暂时刻。许久,霍妩轻吐了口气,朝着房间里父母的结婚照轻声开口。
“爸、妈,我走了。女儿不知道这次离开酆都前能不能把您二位的尸身也找到带出去,但女儿保证,只要我活着离开酆都,我就一定会把四族先人们的尸体带走。”
说完这话,霍妩干脆的转身,离开了房间。她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她怕自己回了头就不想再走了。
两队人从墙洞进去,霍妩再次看到熟悉的民国街景,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如今的民国街景已经满是蛛网灰尘,百乐门的灯牌歪歪斜斜的挂在那里,本来华丽的大门也不知是被谁弄出个大洞,看上去格外残破。
萧条的街道上早没了时代错乱时的热闹,仿佛一夕之间也和霍妩的“家”一样,成了死城。浅羽星熠从赵澈那儿拿了根针,刺在指尖挤出鲜血抹在眼皮上,如他所想,之前那只小山一样的狐狸已经消失。
“没了?”
浅羽星熠接过霍妩递来的湿巾,边擦着眼皮上的血边点头。
“看样子,真正的白家人可远比记载里的要厉害啊,善时这两个字现下想来怕是善于掌控时间而不是善于使用时间。”
“可惜,我生在旁支,到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掌控时间,不然,我就能帮你和叔叔阿姨再见一面了。”
霍妩脚步微顿,她没想到浅羽星熠会这么说,旋即轻笑一声,手指攀上浅羽星熠的手掌,和他十指紧扣。
“不用了,就算再见面也只是虚无的时间错乱而已,到最后还是得分离,我只要通过日记的只言片语知道我爸妈很爱我就足够了。”
众人一路走进了百乐门里,后门大开着,浅羽星熠知道当时狐狸就是拍开的这扇门,他们才从这里脱身的,便伸手指了指后门。
“也许要从这里继续走。”
靳九笑依旧是谨慎的性子,许是因为张秘书不在并没有让阿铭去以身试险,反而对着身边的另一个人示意他先进。那人倒是没有阿铭的果断,站在门前踌躇了好一会儿,身后的玉蝉看不下去,一脚把他踹了进去。
“啊——”
惨叫声霎时间响起,众人神色一变,齐刷刷的后退,霍妩更是一手浅羽星熠一手赵澈拽着两人猛地退出数米远。
才一退开,就见原本黑洞洞的后门里,无数黑色大鸟飞出,白色且扁平的鸟脸,两只眼睛下垂,鲜红的鸟喙向下勾,看上去就像个哭丧的人脸。
“哭面鸟!”
霍妩抽出鬼刀,直接划破了手掌,鲜血飞溅开来,在场的人都明白霍妩的血有什么用,一个个伸出刀,或多或少的接住一些在刀刃上。
这些个哭面鸟体型硕大,巨大的翅膀每次扑扇都会随机拍飞一人。霍妩持刀越墙而上,直接抓住哭面鸟的爪子,手中鬼刀翻转直直刺入哭面鸟的腹部。
哭面鸟哀嚎一声,鸟身扑腾将霍妩从墙上掀下去,霍妩腰上用力,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手中鬼刀掼地,单手一撑刀柄,后踢腿将冲过来的另一只哭面鸟踹飞。随后拔出鬼刀,身形回转,正握刀柄,跃身而起直接划破了那只哭面鸟的脖颈。
鲜血四溅,霍妩只来得及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微微侧身,回手便是一刀,直接戳进了刚刚被戳中腹部的哭面鸟的脑袋上。
鸟头的骨头很硬,霍妩只觉得虎口一震,旋即一咬牙,用力戳了进去。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鬼刀大半没入了鸟头,算是彻底搅碎了哭面鸟的脑子。
其余的人看清了霍妩如何击杀哭面鸟,不敢多耗,都纷纷拿刀去戳鸟头。一时间,百乐门里全是脑袋上被戳了个血窟窿的哭面鸟尸体。
终于,最后一只哭面鸟被解决,霍妩看着遍地的鸟尸,脸色沉了沉,随后便把目光看向忙着包扎伤员的赵澈身上。
“阿澈,帮我取点血吧,我记得我让玉蝉带了些蛇毒,正好抗凝血了。”
赵澈狠狠白了眼霍妩,可也清楚的明白,只要不离开酆都,那就会有更多的鬼吏和哭面鸟,霍妩不能每次都割掌放血,不但容易感染,她自己也很疼。
玉蝉听了霍妩的话,都不用赵澈朝自己要,就拿过蛇毒交给赵澈。这东西,霍妩本来是用来心情不好阴人的,却没曾想直接被拿来当抗凝血剂了。无奈摇头,感叹靳九笑命大,老天都不让自己动手收了他。
赵澈很快就取了好多管血分给众人,霍妩也因为抽了不少的血,脸色有些苍白,晃晃悠悠的跌进了浅羽星熠的怀里。
“你真的是失血过多头晕吗?”
浅羽星熠低头看着怀里霍妩那极力掩饰的上扬唇角,忍不住声询问,霍妩见自己被拆穿,只能讪讪一笑,想要直起身,却被浅羽星熠继续揽着。
“行了,待着吧。”
浅羽星熠眼神瞥向地上的哭面鸟尸体,微微蹙眉。
“等出去了,我该去学学武术了,至少不用这么被动的站在那里看你跟这些个怪物厮杀。”
霍妩轻笑一声,缓缓闭眼。
“学学也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能自保。”
浅羽星熠一怔,揽在她腰间的手指紧了紧,他才不要霍妩离开自己,他要做的是和霍妩并肩而立,是和霍妩能交付后背。
众人都因为击杀哭面鸟而筋疲力尽,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准备休息一下。然而,还没等众人休整,6洺泽就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四周。
“有蛇!是蛇潮!”
话音刚落,霍妩便看到四面八方的墙壁上,无数颜色花纹各异的蛇正在急爬行。霍妩手指拂过手腕上已经结痂的两个血洞,她该想到的,酆都里,还有蛇的而且绝不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