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卿看着张嵩,又镇定自若地说道:“难道阁下不知道,朝廷公文不能随意带回家中?”
张嵩反问王录道:“也对,公文带回家中,那可是大罪!”
王录立刻跪地说道:“此情非得已也,还望明公明察秋毫!”
张嵩这才说道:“这样吧,王录御史台先扣押,着令监察御史审问核查,账目一事,过些时日,让王录配合取来,但是一个吏员,在不分青红皂白之时,扣押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
“在下奉命办事。”
“奉谁的命?”
“建宁郡王!”
“那就是建宁郡王之过!”张嵩音调更高,语气更盛,“着令监察御史奏疏建宁郡王之过,呈报长安!”
一边的一个监察御史立刻出列说道:“是!”
张嵩又说道:“颜真卿以下犯上,暂行扣押!”
下午的时候,几个人将一把竹椅搬到后院的大树下。
“郎君。”
柳苏苏则取来了一尊精致奢华的香炉,点上了香薰。
李倓舒舒服服地躺在竹椅上,午后的秋阳透过金黄的树叶,洒落下来。
卡桑丹轻轻蹲下来,给李倓捶了捶腿,温柔地问道:“郎君,力道如何?”
“嗯,舒服。”李倓随手拿起旁边的葡萄酒,慢慢地享受着中秋午后的悠闲时光。
帕瑞缔丝凑过来,用那双宝石一样的大眼睛深情地看着李倓,说道:“郎君,这是奴家刚去北市给郎君买的水果。”
“辛苦你了。”
“能让郎君高兴,奴家感到万分荣幸。”
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些落叶,又抬头看了看湛蓝如洗的天幕,李倓有时候觉得自己仿佛并未穿越。
这日子过的,也蛮滋润的。
“郎君!郎君!不好了!不好了!”张旸从前面急匆匆跑来。
李倓放下酒杯,说道:“张旸,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一惊一乍,哪天我提前归西了,一定拉上你!”
“颜清臣被御史台扣押了!”
一听这话,李倓立刻从竹椅上蹦了起来,讶然道:“扣押了?”
“是的!”
“什么理由?”
“奴婢不得而知!”
“走!带上人,我要去御史台一趟!”
收拾了一番,骑上马,带着扈从,李倓便一路朝御史台奔去。
洛阳街头人来人往,见一队人马在大街上飞驰,纷纷避让。
不多时,李倓便到了御史台大门口。
门口的衙差问道:“阁下何人,来御史台有何事?”
李倓拉了拉缰绳,大声说道:“传报,建宁郡王前来要人!”
衙差不敢耽搁,立刻进去汇报。
听到消息后,张嵩立刻兴奋起来,他跑去找到郭度,说道:“郭公,建宁郡王果然来了。”
“接下来如何呢?”
“下官已经安排人去弄了一份账目,至于王录,擅自带公文回家,大罪,但念其公苦,去将作监做个主簿,也是可以的,下官已经派人去吏部处理这桩小事。”
郭度却疑惑道:“如此这般,不会被人揪住把柄?”
“怕甚,这洛阳上下,都是右相的人,这种小事我们御史台不去追究,谁会找死追究呢?”
“杨慎名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一个洛阳令,也管不着少府监和将作监的事。”
郭度也没再说什么。
这洛阳上上下下,有一大半都是右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