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上齐,两个人开始吃饭。一方面因为心态放松了一些,一方面因为逛了太久商场,体能消耗了许多,所以许春芽觉得胃口很好。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先是聊上午购物的事情,从商场衣服的换季延伸到季节的变化,再聊一会花城与其他城市气候的不同,便又聊到旅游的事情。
庄文重随口说道:“清明假期快到了,有三天假,我带你去外地玩一玩怎么样?我也很久没有出去散散心了。”
如今已经快三月底了,离清明节只有一个多星期了。想到刚才庄先生说的话,许春芽便有没有拒绝,说:“也行,我上次出去玩还是高一学校组织的秋游。”
庄文重很高兴她这样回答,便说道:“那这几天你便想一想去哪里玩,做一做旅游攻略,我只提两个要求,一是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二是不要考虑费用,你看可以吗?”
“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吃完了午饭,提着大包小包便回了观湖居。早上出门时许春芽还有些心神紧绷,回去的时候便轻松自在了许多,路上庄先生又为播放了皇后乐队的《1oveofmy1ife》,许春芽已经可以情不自禁的跟着哼了。
回到观湖居,庄文重帮她把大包小包提到房间门口,却没有进去,说了一句:“春芽收拾东西吧,我回房间休息一会。”然后便替她关上门走了。
庄文重确确实实是一个极为端正的人,即便他有了亲近佳人的冲动,他也会好好的隐藏和克制,绝对做不出巧取豪夺之事。
许春芽为他的举动而感到温心。
她打开衣柜的门,将新买的衣服鞋子和配饰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件件的放进去,将化妆品一件件放进卫生间镜柜的抽屉里,她的房间里没有梳妆台。
本想在卫生间里洗把脸,但是想起脸上有妆,手便停了下来。许春芽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长披散,妆容精致,忽然间觉得很陌生,她承认这样的自己很好看,但是她觉的不舒服,于是拿起梳子把头往上梳捏成一把,又拧成一个丸子用手腕上的皮筋扎起来,接着用卸妆和洗脸的东西,把脸上的妆洗的干干净净。
舒服多了。
她在床上趴了一会,想信息给王薇,但是终究没有出去。
上午换下的旧衣服旧鞋子还没洗,许春芽便从床上爬起来,拿着装有旧衣服的袋子去往洗衣房。庄先生的衣服也在,她便一起洗了。
庄文重从房间出来时,看到许春芽正站在熨衣板前熨烫他的衬衫,熨烫的动作看着十分熟练。他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看她把熨好的衣服一件件折好摞到一起,再抱在怀里往外走。
看到站在门口的庄文重,许春芽吓了一跳。
“庄先生您起来啦,刚好我要把您的衣服送进去。”
庄文重侧过身,让她进去。许春芽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先把衣服放在床上,然后打开衣柜,把衣服分类放好。上衣要用衣架挂起来,裤子要挂在可伸缩裤架上,内衣袜子要放在抽屉里,她做的一丝不苟。
她真的是在为一个男人认真的操持这些琐细的日常事务,做的时候没有丝毫异样的情绪。
庄文重看她做完,微笑着说:“我现在已经可以区分哪些衣服是你洗的,哪些衣服是之前的家政洗的了。”
许春芽有些紧张和迷惑:“是我洗的不干净吗?我完全是按照洗衣机说明书来洗的。”
庄文重摇摇头,解释道:“原来那个家政洗衣服的时候会多放一次香薰,洗出来的衣服会有淡淡的青草香,而你没有放,所以衣服没有一点点味道。”
许春芽恍然:“原来是这样,那我下次洗衣服记得加那个香薰。”
“不用,我觉得没有味道更好一些,偶尔我会用香水,衣服上有香薰的味道,那我昂贵的香水不就白买了?”
“呵呵,说的也是。”许春芽忍不住笑了出来,转而又继续说道:“我奶奶住在靠山的镇子上,我原来放假的时候经常回去照顾她,她不让我在家洗衣服,说费水,让我去离她家不远的河沟里洗,河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水很清,很凉,河水洗过的衣服也会有淡淡的味道,不是花草香,也形容不出来,但很好闻,所以我后来就很喜欢到河里洗衣服。”
庄文重眼前不由的浮现了一个画面,青山叠翠,一条小河蜿蜒而下,花草掩映的河边,一个少女蹲在石板上嘣嘣嘣的捶打着衣服,河水清清,涟漪上浮动着她姣好的面容——真是美极了。
“有机会咱们可以去山里住几天,到时候你在河边给我洗衣服,让我感受一下你说的这种香味。”
“好呀庄先生,其实在河边玩很有趣呢,我曾经一个人在河边玩了一个下午,天黑了才回去,还了我奶奶的骂。”
“哦,是嘛,那时你多大?”
“十二岁,我记得很清楚,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
两个人从楼上下来,一人捧着一杯水坐在沙上,很放松的闲聊。一问一答之时,许春芽说了一些她在乡下的往事,比如帮奶奶数鸭子,一群鸭子早上自己出门,天黑了再自己回来,她要去数清楚是不是所有鸭子都回来了;比如在河里洗衣服,一件衣服被水冲走了,她赤着脚下河去追,险些被河水冲跑了;再比如弟弟在奶奶房间里吃冰棍看电视,她在院子里剁猪食,她心里不情愿,就砰砰砰的用力剁,结果把案板剁的裂开了……
记忆不算久远,所以她记得很清楚,说的也很清楚,她的内心平静,没有喜怒,似乎记忆里的那个忙碌的少女不是她一样。
“其实我很喜欢在奶奶家待着,也喜欢在河边或者菜地里帮她做事,只要我听她的话,她基本上不会骂我的,也不会跟我多说什么,不像我妈妈,总是对着我牢骚,不管跟我有没有关系,她都会牢骚个不停,真的,我不喜欢她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