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怒骂,凤眸殷红:“沈定珠,你是朕见过最笨的女人了,让你走你都不走,你还巴巴地回来送死!”
沈定珠反而没空跟他理论。
“你不要废话了!快抓紧!”她用手腕带着力道,咬着牙想将他往上拽。
可封靖看见的,却是藤蔓割红了她的皓腕。
他没有伸手去接这唯一的生机。
“沈定珠,既然你不走,朕也要死了,你就陪朕说说话吧。”
“我不要!你快抓住啊!”
封靖却不予理会,只是笑着看她,眼神那样缱绻温和,闪闪亮,像一颗少年的心。
“你记不记得,当初你在长琉的时候,朕问你,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你说的是什么吗?”
沈定珠快被封靖气哭了,她急的在沼泽边来回踱步。
“封靖你个混蛋,不要说那些,我根本不记得了,你抓着藤蔓,你不许死在这里,不许死在我眼前!”
封靖当然没有力气了,更不会去拽,以免将她重新拉进沼泽里。
这若是深渊,他一个人赴死足够,不要拖她下来了。
他微微仰眸,看着她,笑说:“你当时说,你想要的幸福,就是儿孙绕膝,双亲健在,天下太平,还有萧琅炎在身边。”
说着,封靖啧了一声:“朕思来想去,能帮你做到的,只有第三个:天下太平,可惜朕时运不济,还未施展鸿图霸业,就要折命于此,不过有此一遭,北梁将在历史上不复存在,以萧琅炎的个性,他定会吞并九州,登顶天下,有他在,你想要的幸福,一定能达到。”
他说的那么多,可沈定珠越听越想哭,但封靖却一动不动。
她被逼急了,拿着藤蔓,靠近沼泽边跪了下来,想要缠上他的胳膊,奈何离的太远!
沈定珠不得不放弃,跪坐在地上,哭声无助。
“封靖,你如果真的死了,没有人会记得你,你没有子嗣,长琉国很快会改换易主,你辛辛苦苦成长起来守着的社稷,就这样放弃了,你真的舍得吗!”
封靖深陷沼泽,肩膀的位置都快要被淹没了。
他觉得心口像是压着千斤石头,越来越重一样,可他还是撑着精神,对沈定珠笑了笑。
“朕来之前,就有遗诏,若朕有事,皇位会传给族中有出息的子弟,长琉国的社稷不会断,没有的,只是朕这个人而已,不要紧。”
封靖觉得自己越来越撑不住了,眼皮沉重的厉害,月色下,他的面容苍白如冷玉。
“这样吧,你再去找一些藤蔓过来,朕就在这等你。”
沈定珠垂泪:“真的?”
“对,你找来的这些,太容易断了,朕记得东边有粗长的藤蔓,悬挂在一处水洞边,你找来,或许有用。”
沈定珠急忙撑着地面站起来,身形摇晃:“你等着,我这就去,我很快回来。”
她仓促地转身,拨开草丛离开了。
夜色很黑,好在有月光,沈定珠从未觉得眼泪像今日这么多,她不断喘息着,树林里只能听见她快步踩在落叶上的飒飒声。
突然,沈定珠停下来。
“东边……”她含泪的眼眸晃动着不安,“不对,他是为了支开我……”
封靖让她去东边找,可他安排的人,不就正在东边吗?
什么水洞,都是骗人的,是假的!
他只是想让她活着,抛下他活着。
沈定珠连忙转身回头,她腹部热,肚皮也跟着紧,可她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单手扶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拄着她捡来的木棍,飞快地往回赶。
她甚至想,原路返回去宫里找救兵。
但,她返回方才的沼泽边时,里面已经没有封靖此人了。
月光白惨惨的照着,沼泽上陷着一只衣袖。
沈定珠犹遭雷击,僵在原地。
她扶着树干,汹涌的眼泪顺着面颊滚落,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悲痛过度的眩晕。
她的肚子好疼,好疼!
沈定珠想走进一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封靖的衣袖。
可她刚迈出一步,脚下便趔趄,站不稳了。
沈定珠身形犹如飘摇的落叶,朝地上摔去。
她闭上眼,以为自己注定要狠狠地摔疼了,可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被一只大掌,紧紧地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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