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的梅花盛景,看的人目不暇接。
沈定珠带着姜颂宁行走在园子里,偶尔询问她几个有关于家中的问题。
因此得知,姜颂宁是唯一嫡出的公主,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她的大哥便是如今北梁国的太子,在她离开北梁的时候,她三位兄长依然在帮助北梁帝,应付焦头烂额的局面。
“长胜王说服武将反叛的时候,其实父兄都是既震惊又愤怒,母后一度想到将我先行送走,因为她害怕局势控制不住,可是我不肯走,因为我身为公主,一定要跟北梁共存亡。”
姜颂宁站在一棵梅花树下,捡起一朵刚刚飘落的红梅,放在手中端详,沈定珠听得出来,她谈及北梁的时候,连语气都透着淡淡的感伤。
她肯定很担心北梁的情况。
沈定珠便安慰说:“所以你是个很勇敢的姑娘,二哥能娶你这件事,不管真假与否,也不管出点是什么,本宫都为你们感到高兴,因为你们其实很般配。”
她说着上前,接过姜颂宁捡起来的红梅,轻轻地簪在她髻中。
姜颂宁面色明媚,笑容带了几分娇俏:“谢谢皇后娘娘。”
“谢什么,说不定以后,本宫私底下还得喊你一声二嫂。”
这话彻底让姜颂宁红了脸,她低头支吾:“可我比皇后娘娘还小两岁。”
沈定珠笑容轻轻:“这也不算什么。”
两人朝前走去,姜颂宁很是细心体贴,看见前面有一座横跨在小溪流水上的短桥,便拦住了沈定珠。
“桥上看着像是有霜和水,安全起见,娘娘还是先别上去了。”
沈定珠轻轻拢着腹部,白狐裘裹着脖颈间,显得她眉眼格外温柔美丽,于是笑道:“好呀,四公主,你真是个体贴的人儿。”
她在想,也许这就是她二哥所说的,缘分吧?
姜颂宁的出现,确实让她二哥有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两人转而去了紫梅树下,沈定珠想了想,问姜颂宁:“你是北梁皇后的女儿,那么,许怀松许先生,则是你的……”
她语调拖长,姜颂宁立刻明白过来,说道:“是我表哥。”
沈定珠了然,跟她猜的一样。
姜颂宁:“我听说过,娘娘认识我表哥,后来有一次我见到表哥,还专门问了他,他其实早就跟我讲过,娘娘是个聪慧漂亮的好女子,有魄力且有勇气。”
所以,昭元皇后能帮沈府翻案,从落魄丞相之女,变成皇上独宠的皇后,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既幸运,又能忍。
姜颂宁羡慕她的运气。
沈定珠笑了笑,金色的流苏披帛挂在手肘间,让她精致饱满的芙蓉面,美的好似天上仙子。
“许先生现在还好吧?北梁战事,应该会影响他做生意了。”
姜颂宁诚实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离开北梁的时候,表哥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生意,在我母后的恳求下,把银子都用来帮助北梁平息叛乱了。”
说到这里,姜颂宁有些讪讪地低下头:“朝堂中不少人都被长胜王笼络,他们把持国库,既想控制父皇的兵力,还想他拿不出银子来激励三军,所以,表哥其实为我们帮了不少忙,他的家底,应该都要被掏空了吧。”
沈定珠听的感慨,长长的叹了口气。
“许先生真是有情有义的好人,当初本宫在北梁落难时,全靠他君子一般的关怀照顾。”
后来,他更是……
想到许怀松对她的帮助,沈定珠无不感激。
她便主动跟姜颂宁说:“本宫这里还有一些私房贴己钱,如果有机会,你与许先生通信,可以告诉他,倘若他要变卖那些收藏的字画,可以卖给本宫。”
这件事谈何容易,姜颂宁现在都跟自己父皇联络不上,书信也送不回北梁。
但是,沈定珠这么说,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因为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我代表哥和父皇,先谢谢娘娘。”
“都快是一家人了,四公主无需客气,咱们出来也有一会了,回去吧。”
两抹娉婷的身影并肩,有说有笑地回了暖厢里。
……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弥漫着血腥臭气和长年累月的潮湿味。
时不时还有老鼠快地从墙角飞奔而过,不知是哪儿的牢房里,不断地传来呻吟痛苦的动静。
牢狱的大门忽而被打开,一道娇丽的小小身影,穿着干净的鹅黄色冬裙,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隆宁公主,您放心吧,自从上次您话,我们再也没有苛责那个犯人,皇上也并无调令过来,而且,沾了您的光,他现在顿顿有饭吃,可好着呢!”狱卒一脸赔笑。
在萧心澄身边弓着身子,还时不时抬眼,打量一下贵人的眼神。
萧心澄不过九岁,眉宇间的气势,已经颇有萧琅炎的影子,小丫头装模作样地背着手,煞有其事的模样,让跟着的狱卒们,纷纷感到一股威压。m。
“有饭吃算什么,我希望他每顿都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