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胆小怕事,对父皇一片痴心,哪怕上了年纪,哪怕生育有性命之忧,一旦有孕,母妃绝对舍不得堕胎。
她为了父皇,是豁得出一切的。
因为负罪自尽,充妃是以宫人的身份下葬的。
皇上虽然没有下旨,废除充妃的位份,但当时众目睽睽,他不得不严惩以儆效尤。
朱桢不甘心,那些强加到母妃身上的罪名,他无法接受。
子薰无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朱桢。
充妃在信中再三嘱咐他,以后要把碽母妃当成亲娘。
在朱桢心中,碽母妃向来是高高在上的。
父皇对碽母妃的宠爱众人皆知,有目共睹。
从小到大,碽母妃的影子无处不在,母妃为父皇准备的每一样东西,从吃食到服侍,再到日常用度,全都优先考虑到碽母妃的喜好。
凡是碽母妃不喜欢的,一定得竭力避免。
母妃让他把碽母妃的喜好牢记在心,因为那也是父皇的喜好。
碽母妃的形象,像座只能仰视的高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把碽母妃当成亲娘,这怎么可能?他做不到。
长大后,他最迫切的愿望就是逃脱碽母妃的影响,寻觅一处安静的角落,他和娘亲在里面幸福的生活,不用去管碽母妃是不是喜欢,父皇是不是高兴,不用顾忌任何人的喜怒哀乐,自顾自地生活。
逃来逃去,终究还是逃不掉。
对于朱桢的疏离和抵触,子薰洞若观火,一目了然。
凭空接受一个旁人为至亲,这的确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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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薰捉来一只蝉,递给朱桢,很认真地问他,“你知道蝉的寿命有多久?”
朱桢不明所以,满脸疑惑。
碽母妃不是来劝说自己接受现实的吗?这跟蝉有什么关系?
子薰继续说:”夏天鸣叫的蝉是成虫,成虫的寿命很短,但是蝉的幼虫寿命长达两年到十七年,也就是说,从幼虫长到成虫,最多需要十七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很多幼虫是没有机会飞到树上发出声音的。“
听到这里,朱桢眸色渐深,若有所思。
子薰接着说,”你娘以前在梅园管事,种地、做衣服样样出色,她常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委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好好活着。“
这番话直击朱桢的内心深处,平时娘的确常这么说。
他逐渐眼眶湿润。
子薰目光柔和地看向他,”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你,阿棣、阿橚都是你最亲的兄长,阿春、阿楹也会视你为亲人。“
一滴泪从朱桢脸上滑过,他声音哽咽,”母妃“。
”你要定期给我写信,写什么都行“。
”每月一封信,儿臣定会按时写“。
在亲娘充妃的潜移默化下,朱桢对生育后代极为看重,兄长们争着立功表现的同时,他在努力生儿子。
他希望子孙后代人丁兴旺,枝繁叶茂,成为人才辈出的大家族。
子薰把朱桢的来信拿出来给上位。
信里写的全是他种地养马的事儿,有时也会写他的儿子如何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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