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心中的规矩,任何人不得逾越,包括他自己。
九月,暗卫对厌镇事件的调查接近尾声,工役繁重,饮食失节,吃不饱饭,督工之人催促太急,生病得不到休息,很多工匠病死等问题浮出水面,上位下旨令中书省安抚营建工匠。
“凡工匠有死亡者,皆给以棺,送至其家,复其役三年”。
他出身于社会底层,清楚穷苦百姓被官吏欺压的惨状,对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员一向深恶而痛绝之。
他没想到回乡建都会令百姓不堪重负。
他不想成为百姓的负担。
他一向自认为是百姓的代言人。
他无法忍受民不聊生。
在官员和百姓之间,他选择的向来是百姓。
“咱以后再也不回了”,他神色凄凉地说。
子薰明白,他割舍了个人好恶,心中寂寥,于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子薰”。
“嗯?”
“你喜欢这儿不?”他指了指天空。
“喜欢”,子薰只是想哄哄他,不想细究他言语背后的深意。
“你愿不愿意一直陪着咱?”
“愿意”。
“子薰”。
“嗯”。
“咱没有家了”,大颗的眼泪无声滑落。
子薰伸手为他拭去眼泪,“有的,我们在哪儿,哪儿就是我们的家”。
“咱想念小时候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咱再也回不去了”。
“你有我,有阿棣、阿橚,我们永远在一起”。
“永远?”
“是”。
“永远是多远?”
“是一辈子”。
“不够”。
“两辈子”。
“还不够”。
“生生世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