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烈日当头,为何这样冷,子薰捂住肚子,想把温暖传给孩儿。
腹内绞痛不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失,如流水般地温热,汩汩而出。
疼痛蔓延,寒冷彻骨,子薰晕了过去,被送回长乐阁。
王医生凝神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
朱元璋直直的望着王医生,眼里含泪,嘴唇微微抖动。
王医生冷汗淋漓,心扑扑直跳,身子一抖,跪到地上,“老臣无能,没保住如夫人腹中胎儿”。
孩子没了,大脑倏的一片空白,朱元璋踉跄一下,跌坐在条凳上,彷佛心跳都停了一拍,周身血液停止流动。
敢对咱的儿下手!
他强稳心神,脸色阴沉恐怖,如嗜血野兽,眼中泛红,嗓音嘶哑,"彻查”。
冯国用亲自带侍卫从里头将门堵住,长乐阁大门紧闭。
廖永忠带兵把梅园围了水泄不通,开始地毯式搜查,常遇春守在吴国公府大门口,任何人不得出入。
应天城只开东门,其余城门全部关闭,冯胜在东门对来往行人、车辆逐个盘查,只准进不准出。
相关人等,挨个审问,从旁氏开始。
他脸色铁青,寒气逼人。
旁氏跪倒在地,边哭边磕头,“奴婢该死,不该离开如夫人,我拿了水壶赶紧往回跑,刚出大门,正巧如梦把大帅吃的牛肉干送来了,我把牛肉干放好,刚跑到梅园门口,就听见如夫人喊人,我不该放牛肉干,我不该耽误功夫,我不该离开如夫人”,旁氏抽泣着咚咚磕头。
大滴热泪无声淌下,他擦了把泪,向冯国用摆了下手。
不可能是旁氏,她若心存歹意,有的是机会下手。
家人还没搬来应天,全在太平府,花云夫妇的忠心毋庸置疑,旁氏就算再疯狂,也不会拿自己的儿子冒险。
旁氏被带出。
接下来是杜。
杜的孩子高热,他整天守在家里,没有出门,腰牌片刻不曾离身。
“你的腰牌没丢?”朱元璋冷冷盯着杜,仔细观察他的微表情。
“没丢,上位,这是咱吃饭的家伙,咱摸着它心里才踏实”,杜的样子不像在撒谎。
已经派人核实,杜去请了郎中,然后在家中煎药,哄孩子,三五个工友去他家商量事儿,在他家逗留了差不多一整天,都可以为他作证。
杜有不在场的证据,那么行凶之人是谁?
那人拿的是杜的腰牌,身高、体型、脸庞都酷似杜,不然他也进不了梅园。
“你再想想,有没有见过与你相似之人”,朱元璋冷漠肃穆。
杜低头苦思,忽地怔住,“难道是他?”
“谁?”朱元璋凛声追问。
杜身形微颤,眼角沁泪,喃喃自语道,“咱弟,咱娘生的是双生子,家里穷,养不起,弟弟体弱,不好养活,送了人”。
“送到哪儿了?”朱元璋恨恨地问。
杜颤声回答:“盱眙”。
“查”,朱元璋沉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