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宪此人,锋芒毕露,在上位面前一个劲儿显摆自己。
先别说你几斤几两,大家还没看出来,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再能干,也得懂个先来后到,礼敬长者吧,你才来几天呀。
杨宪在上位面前抢风头,李善长心中大为不悦。
幸好上位慧眼识人,把他打走了,李善长烦恼尽消,心里松快了很多,人逢喜事精神爽。
朱元璋看在眼里,不露声色,杨宪是心急了些,却也是有用之人,善长容不下他,得给他另外安排职位。
职场争斗,倒也有趣,子薰慢慢品出其中的醋味儿。
他可真是香饽饽,人人争,人人抢,想到这儿,子薰不由得坏笑。
“笑什么?”他重重地捻了捻纤纤玉指。
“咱回去给你做鱼吃“,子薰轻抚其腰,无比殷勤,可不能任由他被别人抢了过去。
他忍不住笑骂:”不用在咱面前抖机灵“。
君臣之间的信任是件很奇妙的事儿,难以言说,重用杨宪,不见得会影响李善长的地位。
李善长担忧在上位心中的地位下降,难道是因为粗持文墨,自信心不足?
子薰不由得检省自身,与夫人、二夫人相比,自己算得上不学无术。
危机感爆棚,睡一觉,实在不行,睡两觉,再多吃些核桃和鱼,养足了精神,好好想想如何上进,如何提升自信心。
白天睡足了,晚上精神奕奕,缠着他讲脱脱的故事,“患难之交,为什么皇帝临阵换将”。
“皇帝深受权臣之苦,他害怕脱脱成为下一个权臣,以脱脱的能力,完全有可能”,他往嘴里灌了杯茶水,接着讲。
元文宗临终遗言,让侄子妥欢帖木儿继承皇位,可是当时把持朝政的权臣燕帖木儿却不想这么做,找来占卜者为其声:如果明宗的长子妥欢帖木儿在鸡年等六个月再登基,将皇运久长。
大臣们问:皇位空悬,谁来承担国家责任?
燕帖木儿挺身而出:我来承担国家重任。
自从,燕帖木儿的权力到达巅峰,无拘无束。
第二年五月,燕帖木儿乐极生悲,因纵欲过度而亡,此时妥欢帖木儿十三岁。
如果燕帖木儿不是过于放纵,妥欢帖木儿继位之日可能遥遥无期,甚至有可能被害。
妥欢帖木儿此时能感受到权臣的危险,却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由摆布。
燕帖木儿家族势力仍旧庞大,其弟为中书省左丞相,女儿成为妥欢帖木儿的皇后。
另一位权臣伯颜继燕帖木儿而兴成为中书省右丞相,统领百官。
伯颜获封秦王,势焰滔天,见妥欢帖木儿不太听话,便与文宗的皇后卜答失里联手,图谋以文宗之子燕帖古思取代妥欢帖木儿,并安排自己的侄子脱脱入宫为宿卫,监视妥欢帖木儿的言行。
脱脱虽然忠心无二,但难以消除妥欢帖木儿内心对权臣刻入骨髓的恐惧。
因此,脱脱第一次为相不满四年,便以多病为由请辞。
这份善解人意,在妥欢帖木儿心中印象深刻,为脱脱复相埋下伏笔。
事实证明,不是当时朝中所有的大臣都有脱脱这般能力。
虽然妥欢帖木儿没有丧失励精图治之心,但收效甚微,吏治腐败、民间疾苦加剧,又赶上天灾,黄河决口,饥荒、瘟疫频。
为挽回颓势,妥欢帖木儿请脱脱再度出山,希望他能力挽狂澜,可是积重难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