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我哪儿来的义父,子薰刚想辩白,忽然想到了蛮子海牙。
“难道是蛮子海牙?”子薰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义父当真是八面玲珑。
“可见,在张士诚那儿过得并不舒心”,看来子薰受宠的消息已传得人尽皆知,朱元璋心下不悦,定是某些人有意为之,暗潮汹涌,得设法让这股势力浮出水面,“张士诚连脱脱的百万大军都扛过去了,是条硬汉,不可小瞧”。
脱脱是中书省右丞相,百官之。
“能在百万大军的围堵下逃生,不仅勇气可嘉,而且用兵自成章法,临危不乱”,子薰觉得张士诚不简单。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挑眉看了眼子薰,小丫头是不是分不清敌我了,“脱脱是个狠角色,他不接受张士诚投降,就在张士诚快顶不住的时候,是元朝皇帝帮了大忙”。
“怎么可能?”子薰不信。
“皇帝下了道圣旨,就地解除脱脱的兵权”,朱元璋不由得感叹,“没了主将,百万大军乱作一团,一哄而散”。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脱脱可以打了胜仗再回朝复命,以功抵过”,这么浅显的道理,子薰都懂,脱脱为何束手就擒。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客省副使当场自刎”,朱元璋感慨万分,也许脱脱心灰意冷了。
“后来脱脱怎么样了?”子薰唏嘘不已。
“被流放到淮安路后不久,又流放到云南,哈麻还是不放心,矫诏让脱脱饮毒酒自尽”,他对脱脱深感惋惜。
哈麻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以前听人提起过,子薰想不起来了。
“哈麻是坚持让卓玛进宫的那个人”,见子薰努力回忆状,他提示了一句,“他是妥欢帖木儿乳母的儿子,没有真才实学,只会阿谀奉承”。
想不到有这样的渊源。
子薰思绪飘远,不知道纳哈出、观童他们是不是平安到家了,也无法互通书信。
他轻咳了一声,子薰的心神被拉回到现实。
“脱脱是权臣伯颜的侄子,从小在伯颜家里长大,妥欢帖木儿刚继位时,朝政掌握在伯颜手里”,他把子薰揽入怀中,轻声讲故事,以免她胡思乱想、心绪不宁,“伯颜大权独揽,脱脱也官运亨通,伯颜把脱脱当成亲信,安排脱脱入宫当宿卫,监视皇帝的一举一动。可是脱脱对伯颜的行为不满,占到了皇帝这一边,两个年轻人联手,除掉了伯颜”。
“君臣二人算得上患难之交”,子薰心中暗自叹息,没想到结局这般遗憾。
“脱脱成为中书省右丞相后,推行新政,进行革新,召集儒臣,主持编修《宋史》、《金史》、《辽史》。”
子薰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怪不得他整天拿着本书看,和李善长、冯国用等人通宵达旦地在一起,的确长见识啊,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只知道他真诚可靠、能打胜仗,现在现他还见识广博。
她细细地瞅着眼前的男子,越来越出色,出色得有些陌生,越来越不像凌川了。
自己却依然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傻丫头,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步伐,或许终有一天会遭他嫌弃,抛于身后。
危机感如潮水般涌动,如果有一天他的爱消失了,我愿意做一个女史,一个杰出的文秘,靠自己的劳动挣得一份薪水,养着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他若不爱我了,我肯定是不爱他的,我可不会单相思,子薰心想。
任由他去追求幸福,任由他去找喜欢的人,与我无关。他和谁在一起,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