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光…贱得去追。
她正赤着脚没穿高跟鞋,一下失去了大半的强势。身影单薄又红肿着眼睛,像个怕人的小猫,绕着墙根走。
好像在故意躲他。
尽管傅海棠在她回家之前,给自己套上了层层坚硬的铠甲,但这一刻她单薄破碎的身影,还是如枪林弹雨,汹涌来袭。
她回房了,一个解释没有。
只是路过,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傅海棠瘫在主人椅里,突然冷笑一声。快眨了眨眼,消化了眼中的水雾。他站起身,回房。
她不在屋里?
傅海棠皱起眉,心底被压下去的阴鸷膨胀壮大。他狠狠摔了门,往东厢房走去。
还未进屋,就听见了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傅海棠眼底夹杂着愠意,一把扯开房门。他想质问她……
迈着大步进门,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正蜷缩在床边的角落,脸埋在腿上,瑟瑟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痛苦包裹着,活不下去一样。
傅海棠想了千言万语等着回敬她的措词,一句没用上。
而这房间的衣柜里,全是成套的黑西装。所以连哭泣,都要在陈放的房间么。
他脸色逐渐阴冷,声音也透着丝丝凉意。
“宋未雨,还回来干嘛?我真的以为你今晚,会上他的床…”
“所以?是想回来跟我离婚么?”
宋未雨没说话,依旧在哭,好像要把忍了半辈子的眼泪流光一样。
难道待在自己身边,她就这样难受?傅海棠皱着眉,说不清到底是愤怒还是悲伤,看着她蜷在一起的身子,攥紧了拳。
“宋未雨!你哭什么!你他妈到底在哭什么!”
“哭你和陈放有始无终的爱情?还是说,要哭到逼我放你走?”
最后几句话,他咬牙切齿说出口,一把拽起宋未雨,逼她贴着自己。
可她眼里全是悲伤,眼泪太多,连睫毛都打湿了。
倏地,他闻到了她身上残留的烟味。又或许还有那辆车里的味道。
总之,全是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他不可遏制的嫉妒像暴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部压在这个男人的房间。
傅海棠将她横抱起,没有回屋,直接进了陈放屋里的卫生间。把她放在浴缸,打开温水朝她身上喷去。
“宋未雨,你给我把他的味道洗干净…”
说着加大压力,水从上至下,喷洒在宋未雨的脸上、脖颈、胸口…她被呛了几口,咳嗽出声,在宽大的浴缸里像个溺水的动物一样楚楚可怜。
傅海棠冷眼看着,一边心疼,又一边忍着心疼。好像逼自己伤害她,能得到些满足一样。
“傅海棠,放手…”她声音哆哆嗦嗦,连不成话。
他忍着心头巨大的痛感,没有放手。第一次,他去伤害她的身体,攻击她的尊严。
宋未雨攀着浴缸边缘,缩在一起浑身抖得不像话,脸色惨白,嘴唇都青了。
他这才现不对劲。
倏地他现,这水怎么没有热气。他心跳猛地停了,颤着手去碰了一下高压花洒喷出来的水。
在秋日的深夜,这水格外冰凉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