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师啊,不瞒你说,我都以为自己要吃枪子了。哪里能想得到,你真的找出真凶,救我一命啊!”
何大宝说到动情处,一把拖着沈南意的裤腿根,絮絮叨叨:
“我这样的人,就是社会的垃圾!沈律师,你一点不嫌弃,还这么用心帮我,我我我……”
沈南意头皮一紧,警铃大作:你要干嘛?
千万不要想以身相许啊!
“我做猪做狗,做牛做马,我都要报答你啊!沈律师,你说,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何大宝跟个孩子似的,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沈南意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她凑过脸,压低了声音问蒋英雨:“我当初给你谢恩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蒋英雨拢着嘴,暗笑:“嗯,差不多,还说要给我磕几个头压惊。”
沈南意:“……”
磕头,可真是刻在咱们dna里的感恩方式啊。
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愣是嚎得肝肠寸断,这还是当初那个鄙视女律师的何大宝吗?
白辰扑哧一笑,赶紧拉他起来:“何大宝,现在知道女律师也是很厉害的?”
何大宝拼命点头:“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沈律师,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还做势啪啪给自己扇了两下,以示后悔。
沈南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以后好好过日子。”
至于今后路怎么走,相信何大宝经过这一遭,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作为这个法援案的代理律师,沈南意圆满完成任务。
但是,作为一名律师和摆渡人,她的使命仍在继续。
……
暖阳下,金黄的银杏叶落满了地。
南城,开始入冬了。
白辰带了卷宗先行回律所,沈南意和蒋英雨并肩走在马路上,闲聊几句。
“那个镇魂符和铜钱,高大强说是三清观有个摆摊的老道士那买的。”蒋英雨啜了口咖啡,神情有些古怪:“二十块钱。”
沈南意差点就把咖啡洒了:“什么?我去!二十块钱的东西,镇了王翠花的魂魄十年。”
这可真够物有所值的。
蒋英雨摇头:“道家济世,怎么会用镇魂符去镇普通人的魂魄呢?这不像是正经道人。”
改明儿得去三清庙溜达溜达,会一会这道士。
沈南意附议:“肯定是妖道!王翠花多惨啊,墙壁要是没开裂,她还得被镇下去。”
哎!
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金色的落叶铺满了一地,沈南意轻轻踢了一脚,莫名有些惆怅:
“eng1ish,你说结婚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看高大强和王翠花,人间惨剧。”
蒋英雨垂眸望着她的侧颜,眸色加深: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婚姻到了最后,就是一场江湖道义。能够白头到老而恩义不绝的,都是侠士。”
沈南意愣了愣:精辟啊。
“没错,高大强就是个不讲道义的畜生。”
王翠花在这场婚姻中掏心掏肺,却遇到了一个狼心狗肺的高大强。
一个丧了良心的人,又怎会知道什么是道义。
“不过,你一个单身狗,哪来的这么深度感悟?”沈南意又开始扎他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