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不心疼女儿,可那是自己的孩子,李大海实在是担心。
“娘,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啊,求你给我些钱,我带孩子去县城看病,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挣钱,孝顺您老人家。”李大海心情沉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照顾好孩子。
“死了又怎样,再生一个就是,你当这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你们一个个吃我的,喝我的,还想着法子从我这里掏银子,我欠你们的,都是白眼狼,我呸!”
李老太恶狠狠的盯着李大海,仿佛就是在看一个仇人,恶毒的话是一连串的说出来。
“爹,再不去看大夫,小小真的会死,这个银子就算是我借的行吗,以后我一定还。”知道求李老太没用,李大海转而对着李老头又磕了几个头?
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出砰砰砰的声音,李老头嘴里叼着旱烟,看着李大海的举动,神情微微有些动容。
这个老二是个实诚的,在家里没少干活,孙氏也是个手勤快的,虽然他也不喜欢那个瘦小的丫头,可毕竟是老二的血脉。
最后李老头儿叹息一声,眼神微微眯了眯:“大海啊,咱们家要供你大哥读书,不是我和你娘狠心,家里实在是不富裕。
可小小毕竟是我的孙女,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老婆子去拿五百文出来给大海。”
坐在炕头上的李老太,不敢不答应,只是看李大海的目光,就像是淬了剧毒一样,要她的钱,还不如要她的命。
“没有小姐命,还得小姐病,真不知道咋那么娇贵,我老婆子省吃俭用,钱都拿去给她个小贱蹄子花,丧良心哟!”
李老太嘴里骂骂咧咧,恨不得上前给李大海两个大嘴巴子,不情不愿的从她的荷包里数了五百个铜板出来。
泄愤似的扔到地上,扔出去老远:“就这一次,如果她再生病,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没钱。”
“谢谢爹娘。”李大海语气沉重,对着他们又磕了个头,才从地上将一串铜板捡了起来。
去正房要银子,耽误了不少时间,等李大海回来的时候,李小小依然昏迷不醒,浑身烫。
李大海和孙氏急忙将女儿抱了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牛车,只能走着去县城。
于是他们二人,轮流抱着女儿一路朝县城走去,孙氏边走边哭,实在是李小小的情况太过严重,到后面都几乎没有了呼吸。
结果孙氏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就在他们眼看着就要到县城的时候,怀里的孩子没了呼吸。
“小小,你不要吓娘,你快醒醒,咱们手里有银子,可以给你看大夫了,你很快就会好了。”孙氏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简直是不敢相信。
为什么会这样,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会,等到县城找到大夫就好了。
拼命的摇晃着怀里的孩子,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李大海又何尝不心疼孩子,眼角泛着泪花,看孙氏难受的样子,都是自己没用,不然孩子也不会死。
孙氏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总感觉是在做梦,抱着孩子哭了很久,直到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泪,李大海就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
直到傍晚时分,李大海提议把孩子埋了吧,带回家不吉利,以他娘的脾气也肯定不会让带回家。
这么小的孩子,因为没有成人,所以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孙氏眼睛早已磕成哭成了核桃,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即便心中不舍,也只得含泪将女儿给埋了。
最后又看了眼埋孩子的地方,孙氏和李大海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也许是老天可怜他们,居然没走多久,好像听到孩子的哭声。
最开始孙氏还以为出现了幻听,肯定是自己太想念孩子了,可奇怪的是,李大海居然也听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确定没有听错,然后循着声音来到路边一处草丛中,天上挂着月亮,有稀疏的月光照耀下来,隐约能看清东西。
当他们二人来到声音的来源处,奇异的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孩子,在襁褓里包着哭声嘹亮。
孙氏急忙将孩子抱了起来,看不清孩子的样貌,可是从穿着能看得出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衣服料子柔软顺滑,应该比她女儿稍微小一些。
忙左右张望,现一个人都没有,猜测可能是哪家遗弃的,这大晚上的,还好他们经过,如果来个野兽什么的,孩子估计命都没了。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在将她抱起的一瞬间,立马不哭了,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与孙氏对视。
李大海看着孙氏那欢喜的一模样,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不如抱回去当自己的孩子养,这样孙氏也不至于那么伤心。
家里人都不喜欢小小,小小整天的待在屋里,与他们也没见过面,带回去估计也不会被他们现。
试探着给孙氏提了个头,没想到孙氏想都不想直接答应下来,肯定是老天怜悯她,把这个孩子专门送来给他的。
不然怎么那么巧,她的孩子刚没了,就碰到这个孩子呢。
于是在李家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李大海换了个女儿,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没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孙氏是个心善的,哪怕不是自己的亲生的,可是她对待每个孩子都一样,所以即便聪明如李小小,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不是孙氏和李大海的孩子。
老夫人听后,半晌才缓过神来,眼角有泪水滑落,知道女儿以前过的日子不舒坦,没想到竟然如此艰难。
因为没钱,把一个孩子的命都给耽误了,老李家真是丧良心,也活该他们现在受到报应。
“所以,小小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心情沉重的同时,老夫人也是开心的。